哪里不对劲?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沸腾的血液,开始艰难的回溯那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母亲的病重遗言,提及杨家……这些深埋在他心底的秘密,梦境为何会如此清晰?
那“执法使”出现得太过突兀,目的性过于明确。
就是为了激怒他,就是为了让他仇恨杨家……
还有,那人的力量……虽然感觉强大无比,压制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但回想起来,那种力量的本质,似乎并非纯粹的道法或妖力。
反而带着一种……一种诡异的,侵蚀心智的冰冷?
就像……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一步步走向预设好的愤怒,与仇恨的深渊。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木蔑皱紧了眉头,心中的怒火并未消散,但却混合进了一种更深的疑虑和警惕。
这一夜,他再无睡意。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坐姿。
眼神复杂的变幻着,时而愤怒,时而困惑,时而陷入沉思。
……
清晨,营地渐渐苏醒,开始有了人声和操练的动静。
东方月初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自己的帐篷里钻出来。
正准备去找点吃的,却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营地边缘一块大石上,背影显得格外沉重的木蔑。
“咦?木蔑师弟,这么早?”东方月初凑了过去,习惯性的想勾住他的肩膀,却发现木湮的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
他这才注意到木蔑那难看的脸色,眼下的乌青,以及眉宇间化不开的凝重。
“喂,你怎么了?”东方月初收起了嬉皮笑脸,关切的问道,“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
木蔑缓缓转过头,看了东方月初一眼,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沉重的叹了口气。
东方月初看他这副模样,知道肯定有事。
他索性也在大石上坐下,用肩膀撞了撞木蔑:“嘿,跟师兄我还见外?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师兄我给你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