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望着远处明军大营飘扬的“日月旗”,旗面上的血渍在晨露中闪着寒光——那是用他亲卫的血染红的。
医官署后墙插着的明军“虎贲营”军旗被夜露浸得半湿,旗角缠着一缕白发。
帖木儿让易卜拉欣用随身携带的万能钥匙打开侧门。
“快走!密室在药柜后面!”帖木儿冲进内堂,看见药柜上的汉文标签被撕得凌乱。
沙哈鲁在担架上抽搐,烧伤处开始溃烂,黑色泡沫从嘴角溢出——那是火油中的硫磺毒素正在发作。
密室门被铜锁封住,帖木儿用弯刀猛砍锁环,火星溅在他布满血痂的手背上。
门被劈开的刹那,他看见中央铜炉里燃烧着蓝色火焰,炉边玉瓶刻着梵文“麻沸散”。
当他拔开塞子,浓烈的硝石味扑面而来——里面装的竟是火药。
“帖木儿老狗,你中计了!”明军游击将军从梁上跃下,数十名明军一拥而入。
帖木儿帝国战俘笼栏杆上,狼头刻痕被铁锈浸染。
帖木儿蜷缩在笼中,后背伤口的血痂与囚衣黏在一起。
车轮碾过怛罗斯古战场时,他看见沙丘间散落着大唐士兵的骨殖——数年前,他曾率军征伐此处,如今自己却成了阶下囚。
不远处,波斯贵族正谄媚地向李文忠进献葡萄酒,酒壶上的宝石正是从撒马尔罕宫殿的穹顶上撬下的。
“看,那就是帖木儿!”明军士兵围拢过来,长矛尖挑着他的头巾。
一个新兵好奇地问:“将军,他真的把德里的俘虏脑袋堆成京观吗?”
李文忠擦拭着青金石镶嵌的佩刀,淡淡道:“陛下让他去长安,一则为了问罪,二则是要他看看——什么叫天朝上国。”
长江的水汽裹着稻米香扑面而来时,帖木儿已在囚车上颠簸了四十日。
他望着两岸连绵的稻田,想起中亚的荒漠,想起自己曾下令在撒马尔罕修建的人工河——如今那些水渠里漂着的,是他帝国的残骸。
长安紫禁城的午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檐角走兽的嘴里衔着铜铃,风吹过时发出清越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