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周王朱橚正蹲在安西城外的粥棚里,亲自搅动着煮满玉米面糊的大锅。
浓稠的香气中,他望着百姓们捧着陶碗狼吞虎咽的模样,忽然想起幼时父皇讲述的濠州饥荒。
一个面黄肌瘦的孩童捧着半碗面糊,怯生生地凑过来:“恩人,这金灿灿的糊糊,以后天天都能吃吗?”
朱橚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舀起一勺面糊吹凉:“能,等明年开春,咱们把这些金疙瘩种满安西的沙地,让大伙顿顿都有热乎饭!”
远处,新运来的粮车正在卸粮,麻袋碰撞的哗啦声与百姓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惊起一群在荒原上觅食的寒鸦,扑棱棱地飞向渐染暮色的天空。
当又一队粮车抵达时,安西城外的灾民早已饿得奄奄一息。
白发老妪李氏趴在泥泞的河滩上,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她看见一队身披玄甲的士兵抬着木桶走来,蒸腾的热气里飘来陌生却诱人的香气。
木桶里,金黄色的玉米面糊与橙红色的地瓜面糊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表面浮着一层诱人的油花。
“大娘,喝口热的。”年轻的士卒蹲下身子,将陶碗递到她嘴边。
李氏颤抖的嘴唇刚碰到碗沿,滚烫的地瓜面糊便顺着喉咙滑下,混着泪水吞咽下去。面糊细腻粘稠,带着淡淡的甜味,仿佛将春日的阳光都喝进了肚子里。
她突然抓住士卒的手腕,枯树皮般的手掌用力摇晃:“这...这是救命的菩萨粮啊!”
在草原上,驼队抵达的消息传开后,牧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
士兵们将煮好的玉米粥分给牧民,粥里还掺着切碎的干肉与野菜,浓郁的香气飘散在草原上。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许多人红了眼眶。
有个小牧民捧着陶碗,吃得满脸都是粥,却笑得露出豁牙:“阿爸,比过年的奶疙瘩还香!”
玉米粥不仅填饱了肚子,更让牧民们重新感受到了生活的滋味,一些牧民甚至将碗舔得干干净净,不愿浪费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