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弹劾风波在朱标的力保下暂时平息,但更大的危机已悄然逼近。
入夏后,江南突遭百年不遇的蝗灾。遮天蔽日的蝗虫掠过田野,所到之处,新种的红薯藤、稻苗被啃噬殆尽。
朱文正站在焦土般的田垄上,手中半截稻秆簌簌发抖——那上面还留着被虫蛀的孔洞。
"立刻召集所有老农、郎中!"他扯下披风罩住仅存的几株稻苗,"本王要在三日内想出对策!"
巡抚衙门里,彻夜亮着灯火。朱文正赤脚站在铺满虫尸的案前,与老农们争论声震得房梁落灰:"烟熏没用!这些孽畜专挑新苗!"
"用石灰水浇地!"有位老农用烟袋敲着桌案,"俺老家闹虫灾时,就是这么治的!"
朱文正眼睛一亮,却又突然皱眉:"石灰从何处来?"话音未落,陈锐捧着密报冲进来:"殿下,汪家在皖南私囤了十万斤石灰!"
暴雨倾盆的深夜,朱文正亲自带队突袭汪家别院。
当火把照亮地窖时,整整齐齐的石灰袋上还印着"官用"字样。他抓起一把石灰撒向空中,在雨幕中化作呛人的白雾:"好啊,私盐、矿脉、现在连救灾物资都敢囤!"
佩剑出鞘的寒光里,他对着虚空挥出一剑,"传本王令,所有涉案人等,满门抄斩!"
这场雷霆行动不仅震慑了奸商,更解了燃眉之急。朱文正带着百姓日夜奋战在田间,他的玄甲沾满泥浆,却始终站在最前线。
当最后一批蝗虫被扑灭时,他累得瘫坐在田埂上,望着劫后余生的秧苗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泪水却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然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秋收时节,新作物的产量竟比预期少了三成。消息传开,朝堂上弹劾声再起,民间也谣言四起,说"英王逆天改种,触怒了农神"。
朱文正蹲在粮仓里,抓起一把瘪稻穗反复查看,指缝间渗出细碎的米渣。
"殿下,这是虫害后遗症。"老周头蹲在他身边,旱烟袋在地上画着圈,"那些虫啃过的稻根,就像被抽了筋骨......"
朱文正突然起身,袍角扫落一地稻穗:"备船,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