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却突然抓住老郎中的手腕:“书中说用石灰水浸种可防病,可江南石灰多被汪家囤走......”
话音未落,陈锐捧着密报冲入:“殿下,汪家余党在皖南私藏的石灰,已截获三万斤!”朱文正猛地起身,却因久坐双腿发麻险些摔倒。
他扶住桌案,缓了缓神:“即刻运往各村,不得有误!”同时,他命人张贴告示,承诺官府将免费提供石灰与技术指导,鼓励百姓自救。
天未亮,满载石灰的车队便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出发。
朱文正赤脚踩进齐膝深的水田,亲自示范如何调配石灰水:“水与石灰按十比一,浸泡三日,捞出晾干再播!”
手掌被石灰灼得通红,泛起细密的水泡,他却浑然不觉。有老农用烟袋锅敲他的后背:“王爷金贵身子,这些粗活让咱们来!”
他回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在田里,哪有什么王爷!”说着,继续弯腰搅拌石灰水,裤腿沾满泥浆也毫不在意。
然而,新的难题接踵而至。改良后的稻种虽抗病害,却因江南湿气过重,极易烂根。朱文正蹲在试验田里,盯着被雨水泡得发胀的稻苗,眉头拧成一个结。
连日的操劳让他身形消瘦,眼窝深陷,却依然不肯离开半步。突然,田埂边一丛生长旺盛的旱稻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些旱稻扎根于隆起的土坡,根系发达且避开了积水。
他连夜翻阅典籍,在《齐民要术》中找到“垄作法”——将田地起垄栽培,既可排水又能通风。为验证此法,深秋的观农台成了试验场。
朱文正带着工匠日夜敲打,将汉白玉栏杆改造成可开合的水槽,模拟暴雨场景。他亲自推着独轮车运送泥土,将试验田分割成无数小块,每块采用不同的垄距与施肥配比。
手掌磨出血泡,就用布条缠紧继续干;袍角沾满泥浆,索性挽起裤腿赤脚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