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一身戎装,甲胄上还沾着海边的沙粒,他大步走进露台,单膝跪地:“殿下,末将今日在东湾巡逻时,发现一支番邦舰队在红崖角登陆!共有三艘帆船,已被末将率军包围,擒获敌军五百三十七人,舰船已扣押在新海港,特来请旨处置!”
“番邦舰队?”朱文正手中的狼毫笔顿在半空,墨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墨迹,“东洲东岸向来平静,哪来的番邦人?可是北边的冰原部落?”
“回殿下,不是。”陈武摇摇头,脸上满是困惑,“那些人肤色白皙,头发多为金黄或暗红,鼻梁高挺,与臣见过的任何部落都不同。”
“他们的船也甚是奇特,用帆布和木材建造,船身绘着奇怪的十字标记,还装备着一种能发射铅弹的短管火器,和早期的火铳相仿,不过射程和威力远不及我军的栓动式火枪。”
朱文正心中猛地一动。
十字标记?金发白皮?
他想起了“西洋番夷”,但东洲大陆孤悬海外,怎么会有欧洲人到来?
此时距历史上哥伦布“发现”美洲还有整整一百多年,难道历史的轨迹在此刻发生了偏转?
“人呢?可曾审问?”朱文正放下笔,语气严肃起来。
“已全部押往新安城地牢,末将派了会说各地方言的通事去问,但他们说的话没人能懂,只有一个俘虏似乎认得我军旗帜上的‘明’字,嘴里不停地念叨着‘Cathay’什么的。”
陈武回禀道,“不过奇怪的是,其中有个年长的俘虏,似乎略懂一些怪异的‘英语’,末将军中恰好有个从宁波来的通事,早年跟过西洋商人,竟能勉强沟通几句。”
“英语?”朱文正更是诧异。
他知道大明与海外诸国通商,宁波、泉州等地有番商往来,有人通晓英语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站起身,走到露台边缘,望着远处碧波万顷的大西洋,海风拂动着他的衣袍,“走,去地牢看看。本王要亲自会会这群‘不速之客” 。
新安城的地牢位于城北的石山下,阴冷潮湿。
当朱文正带着陈武和几名侍卫走进地牢时,一股混合着海水、汗水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