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尖的温度让安妮微微颤抖。
“和平?”他轻笑一声,“你们的皇帝在佛兰德斯杀了我三千弟兄时,怎么没想过和平?”
“那是一场误会……”安妮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皮革和硝烟的味道。
“误会?”朱文正松开手,转身走到地图前,“我的火炮已经瞄准了布拉格,你觉得现在谈误会,是不是太晚了?”
“王兄并不奢求保留神圣罗马帝国全境,只求您仁慈,把波西米亚留给王室作为采邑。”
朱文正指着地图上的波西米亚地区,“瓦茨拉夫想要保留这片土地?可以,让他亲自来跪在我面前求饶。”
安妮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知道兄长的骄傲,那个连向教皇低头都不肯的男人,绝不会屈膝向一个东方将领臣服。
“殿下,”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波西米亚的百姓是无辜的,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战乱。如果您能网开一面,我……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朱文正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笑了:“任何事?”
他的目光扫过她玲珑的身段,颈间跳动的宝石,还有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这可是你说的。”
安妮被安排住在主教宫的东翼套房。房间里的陈设已经被彻底更换:丝绸床幔、青花瓷瓶、雕花木椅,连墙上挂着的宗教油画都换成了描绘中国山水的卷轴。
侍女告诉她,这是英王殿下特意吩咐的,要让她“宾至如归”。
入夜后,安妮坐在窗前,看着庭院里巡逻的明军士兵。
他们的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长矛上的红缨随风飘动。
她不知道朱文正会怎样对待自己,是像对待战利品一样随意处置,还是会提出更屈辱的条件。
房门被轻轻推开,朱文正带着一身酒气走进来。
他挥手让侍从退下,独自走到安妮面前。
“在想什么?”他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