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我去地里干了会儿。”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不错啊,你爹终于把你拐去干活了。”说完,他凑过来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你天天惦记那信,也不是个法子。要不咱们改天去镇上邮局打听打听?”
我心里一紧,眼神忍不住亮了一下:“能打听吗?人家会说?”
阿强耸耸肩:“试试呗,总比你在家里坐等强。”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算了,去了也不一定能知道什么,反而更折腾自己。”
阿强盯着我看了一眼,叹口气:“你这人啊,心眼太死。行吧,不去就不去,但你得想办法把自己弄活络点,别一天天跟丧门星似的。”
我笑笑,没回话。
傍晚,天边泛起淡淡的红霞,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冲动。我想,如果这霞光能一路延伸到远方,会不会照到那封信经过的地方?会不会有人正好抬头看见,心里一动,把那封信拆开?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让我心口发热。
夜里,我摊开《等待日记》,写下:
“第九天,我盯着天边的霞光,心里涌起一股幻想。幻想它能照亮信的归途。可幻想终归是幻,落到夜里,心又冷了。”
写完,我放下笔,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我坐在桌前,看着窗外厚重的云层,心里发闷。母亲在旁边缝衣服,针线一进一出,动作细致而安稳。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羡慕。她有事做,心里踏实,而我却像被困在无形的牢笼里。
午后,果然下起小雨,滴滴答答落在屋檐上,打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坐在窗边看雨,心里想起梦境里那一幕:无数信封堆积如山,而我拼命寻找那一封,却始终找不到。想到这里,我胸口又是一阵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