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高悬,映得屋内一片幽蓝。林婉晴俯身靠近,听见秦意在梦中低语:
“你是谁……为什么……你会认识我……”
她怔住了。
那一夜之后,秦意昏迷了整整三天。
柴房里,他醒来时,右眼干涩发烫,背后那道莲花胎记依旧隐隐作痛。他望着屋顶斑驳的木梁,脑海中浮现出祠堂暗格中的青铜罗盘、王五被震飞时的惊恐眼神,还有老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若他再失控一次,便不再留情。”
林婉晴每日送来汤药,沉默地照料着他,从未提起那夜的事。只是她的眼神变了,像是终于看清了什么,又像是看穿了一切。
第四日清晨,秦意撑起身子,双腿麻木如死物,却仍坚持扶墙而立。他从不奢望能重新行走,只求能掌控自己残存的力量。
夜晚降临,柴房深处,他取出藏在稻草堆下的《阴阳眼秘录》。那书页泛黄,字迹模糊,仿佛随时会化为尘埃。他用破棉被裹住自己,点燃一盏小油灯,开始翻阅。
秘录上描绘着一种古老的修炼之法,需以心神引导体内气息,循经脉流转,最终汇聚于右眼。他尝试按照书中所述,闭目凝神,感受体内的波动。
起初并无异样,可当他念及祠堂罗盘上的莲花纹时,右眼突然一阵刺痛,仿佛有火线自瞳孔蔓延至脑髓。他咬紧牙关,强忍剧痛,继续运转气息。
片刻后,他睁开眼,发现油灯光芒竟变得黯淡,而秘录纸页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青光,如同水波般流动。他盯着那光芒看了许久,却未察觉,窗外树影摇曳,一道人影悄然离去。
次日黄昏,林婉晴照例来送饭。秦意注意到她袖口沾着一丝泥土,指尖微微颤抖。她神色平静,却比往常少言寡语。
夜深人静时,秦意推着轮椅,悄悄离开柴房。他记得林婉晴每月十五都会消失一段时间,今晚正是十五。他沿着熟悉的路径前行,避开巡逻下人,直至林家后山脚下。
他躲在一棵古松后,远远看见林婉晴提着灯笼,独自走向密林深处。她的步伐轻盈,却透着几分急促,似乎不愿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