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常牵着马车跟在萧业后面,一会儿哀叹几声,一会儿又劝道:“公子,上车吧,这样会冻坏身子的!”
但呼啸的飞雪中,萧业什么都没听到,他只听到耳边不停有人说话。
“也是天意弄人,其实那天当值的不是傅忌,而是谢璧!”
“傅忌平素与谢璧关系最好……”
“担不起也要担,难不成真要整个青州饷司赔罪?”
“谁承想,这样一换,竟把命也换掉了!傅忌死了,傅家被灭了门,谢璧则在一年后调回了京中,一家团聚了!”
“这么说来,谢璧是恩将仇报了……”
耳边纷纷杂杂,萧业被飞雪裹住了,除了眼是热的,心是热的,余下全都没了知觉……
回到萧府,孟院公见其满身冰雪,不禁面露惊诧,待要询问时,却见后面跟着的吉常摇了摇头。
萧业拖着脚步来到了云起斋的书房,孟院公将他身上的黑狐裘大氅解了下来,拿到廊下抖落着积雪和冰碴子。
一面向屋里的萧业笑道:“公子可算回来了,夫人已问了几次了,到现在还在等着公子呢。”
吉常闻言,赶忙来到廊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老孟,天冷,你快去歇着吧,我来照顾公子。”
“这有什么,你们跑了一天了,又是梅花坞又是城里的……”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
吉常夺下了那黑狐裘大氅,三两下抖落了干净,又给孟院公使了眼色。
孟院公虽不明所以,但也察觉了异样,便不再多言,离开了云起斋。
吉常拿着那件黑狐裘大氅进了屋,放在了衣架上晾着潮气。
望着那背对屋门而站的清冷身影,温声说道:“公子先坐着烤会火,我去打些热水来。”
“拿来。”
那长身玉立的身影开口了,声音亦是清冷。
“什么?”吉常踌躇着。
“卷宗。”
“公子,夜深了,明日再看吧。”
吉常叹了一口气,他对萧业这种异常的平静有些担忧,又担心他见了上面的白纸黑字更受刺激,今夜他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
“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