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横跨北周与隋朝两代的名将,崔弘度身经百战,历经成百上千次大小战役而能全身而退,其卓越的军事才能与生存智慧远非常人可及。
在司隶台的别院前厅落定,他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对危险有了一种刻进骨子里的嗅觉。
当同族的崔太医找到自己哭诉,长子崔孝芬被司隶台无端羁押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不理会这种事情。
首先崔太医虽属博陵崔氏,却是旁支,彼此间关系并不近,更是少有利益上的往来,博陵崔氏嫡系这面大旗,岂是这般好借的?
其次,他久在朝中为官,人老成精,自然不会相信崔太医所说的被人陷害,光一个崔姓就胜过普通的七品官阶,谁会吃饱撑得去诬陷一个世家子弟?
司隶台与御史台、谒者台不同,是皇帝桌子底下的黑手,断不可能无缘无故去与一个国子学的儒生过不去,定是崔太医的儿子做了些违法之事。
自己身为一朝国公,岂能为了一个旁支子弟参与其中污了自己的羽毛?
正当崔弘度准备随便找个理由将崔太医打发走时,在内史省任通事舍人的胞弟崔君绰劝住了他。
经过崔君绰的一番分析,崔弘度这才硬着头皮下场。
原因很简单,如今朝中波云诡谲。
撤郡置州和科考两大举措对各大家族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五姓七望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此时一旦哪家示弱,那其余的世家便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饿狼,瞬间围上来将其分食干净。
崔太医虽是旁支,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此时若是任凭崔氏子弟遭人处置,能保附庸在崔家这棵大树下的官员和士绅会不会生出异心。
此时,前厅内除了随行的右侯府将军权武外,御史台的治书侍御史吴新知、谒者台的御史周太杰也早早等在这里。
前厅的面积不小,三幅巨大的屏风从月门处将大厅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