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医被这一句暴喝惊得目瞪口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冷笑道:“本官乃太医署医官,司隶台查不出投毒之人,便想诬陷来本官来抵罪不成?”
萧邢对崔太医的态度似乎早有预料:“崔太医曾任过桂阳郡的医官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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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医愣了一下,继而大笑道:“萧别驾难道认为本官曾去过岭南之地,懂得这乌香之毒便是下毒之人不成?如此断案,真是闻所未闻!”
“秦王素有心疾之痛,鹿髓羹这味药膳服用六年之久,崔太医可曾知道?”
“秦王府的药材都是由本官亲手配制,自然知道。”
萧邢从怀中拿出两本账册,笑吟吟道:
“那就奇了,秦王府管家在赴扬州前,曾往太医署取药,两处采买名录上都清楚写明‘取鹿髓三斤三两’,这用量足够五年之用,敢问是何原因?”
崔太医嘴唇翕动,额头上的冷汗开始渗出。
“本官……本官恐秦王迟归,为防万一多配一些又有何不妥?”
“崔太医还真是未雨绸缪!”萧邢笑着拿出别一本账册,突然话锋一转:
“鹿髓性烈,除配药膳外能入药方处极少,太医署药房从开皇十五年至今,账册上记载共进鹿髓两斤三两,请问崔太医这多出来的一斤是从何而来?”
嗡的一声,崔太医天旋地转,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口中发出‘嘶嘶’之声。
萧邢却并未停止发问:“乌香以云母霜为药引呈透明膏状、发腥香,若不是学医之人几无从分别是也不是?”
崔太医瞳孔涣散,瘫倒椅中。
“云母霜用矿石结晶而成,较鹿髓重逾十倍有余,三斤三两恰好是三个月的乌香之毒的重量……”萧邢俯身凝望崔太医的双眼,“你说这巧不巧?”
崔太医双手紧紧按在身几案上,像一条窒息的鱼,空见嘴唇翕动,却是发不出声。
“最巧的是秦王尚在扬州,崔太医未卜先知倒是先将解毒汤药配制完成,这又作何解释?”
“云母霜产自晋阳,若是不放在油脂中存放便会化于无形,采购者廖廖,今年共计有九人采购,京师有四人采购,一人为晋王府马夫,剩下的三人皆是崔太医的家仆……”
“令郎崔孝芬本不学无术,却在秦王离京后,突然被举荐进了国子学,若是不出意外,明年便能入光禄寺任职了吧……”
“崔孝芬与柳氏密谋用岭南乌香之毒除掉柳氏丈夫,这方子……”萧邢笑得慈眉善目,在崔太医的眼里却如同恶魔,“崔太医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