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气晴朗,到了江边,远远地看江里到处都是船影。
“三垛,看见那条船吗,对着船头放一枪。”
周三垛掏出枪,对着江面,就在他颤动的手要扣动扳机时,他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耳光。
“你他妈的枪口朝哪儿,枪口朝着那船,朝船头上的那个人。”
这一耳光让他明白什么叫收税。
收税其实好比你带一张血染的网子,用你的凶煞把鱼们都轰进你的网里来。
于是周三垛将枪口对准船头的那个男人,枪响了。
这是第一次放枪,枪是用来杀人的,他不知道这次算不算杀人,因为放枪是一门技艺,比撒网打鱼难得多,如果今天这一枪打死了人,只能说是那个人倒霉,因为他对放枪一点都不在行。
枪响后,那个人并未倒下,脸上露出巨大的恐惧,他的船很快靠过来。
船到面前,周三垛才看到那个男人一只耳朵在流血。
“好小子。”高镇长咕嘟了一声,显然这一声是在夸他。
船靠岸时,那个男人高举着双手,哭丧着脸上了岸。
周三垛一把揪住他带血的耳朵。“怎么,被老鼠咬着啦?”
那男人哭丧的脸猛地露出笑来。“爷爷,是让喜雀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