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瞳孔一缩,这个时间未免有些太巧了。
唐修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图纸边缘,纸张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
空调冷风扫过后颈,却浇不灭那股从脊椎窜上来的寒意。
“地震?”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1992年勐康县5.3级地震?”
郑卫国深吸一口烟,火星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明灭不定。
“那次地震震源深度12公里,但破坏力相当于6级。”
他起身从保险箱底层取出份泛黄的气象报告:“这是当年地震局内部数据,震中恰好位于红七九一期试验场。”
唐修盯着报告上被红笔圈出的坐标,突然想起勐康县档案馆的短信!
莫非这档案馆存的是关于当时地震的档案?
“人为地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如果真的是人为地震,那么这件事情可就大了。
母亲当年死了,唐修估计...死的绝对不会只是自己母亲一个!
“总工!总工应该活着吧?他应该知道当年真相!”唐修突然反应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郑卫国突然掐灭烟头,金属烟灰缸发出叮的脆响。
“你母亲发现的空白区,后来被证实是声波反射器。”
他指向图纸上那个红圈:“这东西能让潜艇在声呐探测下隐形,但也会让主动声呐信号在特定频段产生叠加共振。”
“三天后试验时,反射器被远程激活。”
郑卫国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共振引发海底岩层断裂,你母亲和十七名工程师...”
说到这里,他瞬间哑口,一言不发的看着唐修。
什么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
唐修看着面前的图纸,沉默了下来,一双眼睛充斥着血丝。
其实,在他的记忆中,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母亲长什么样子,也忘记了自己母亲的本来面目。
不管是自己小时候还是长大到现在为人父,为人夫,唐家灵位上的照片从来就没有变过。
她的年岁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年,她就静静地在那间小屋子里,静看风云变幻。
唐修的指节抵在图纸边缘,泛白的骨节像是要刺破皮肤。
空调的冷风突然变得刺骨,吹散了郑卫国吐出的烟圈,却吹不散那张图纸上血一般的红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