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漆阁洗清“囤积毒漆”的污名,朱清宛的玲琅阁则付出声誉和金钱的代价。
但江烬璃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朱清宛临走时那怨毒的一瞥,如同毒蛇的信子,让她明白,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对方的下一次进攻,只会更加阴险和致命!
衙役们和玲琅阁的人都离开后,金漆阁前堂只剩下萧执、江烬璃、陆拙和几个心腹匠人。
“多谢殿下援手之恩。”江烬璃再次向萧执行礼,语气依旧带着疏离。
她摸不清这位六皇子深夜出现在此的真正目的。
萧执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她沾着灰渍的衣袍,最后落在她始终紧握的左手上:那里藏着蓝矾陶罐。
他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举手之劳。宵小之徒,不足为惧。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金漆阁初立,根基未稳,便引得如此风波。江主事日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才是。”
这话听起来像是告诫,又像是提醒。江烬璃心头一凛,垂眸应道:“民女谨记殿下教诲。”
萧执不再多言,转身便走。玄色的身影很快融入门外深沉的夜色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直到萧执的身影彻底消失,江烬璃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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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着门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怀中的蓝矾陶罐冰凉刺骨,提醒着她刚刚经历一场怎样的生死时速。
“烬璃姐,你没事吧?”阿亮担忧地问。
“没事。”江烬璃摇摇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让大家都去休息吧。今晚…辛苦大家了。”
她看向陆拙,眼神带着深深的感激,“陆先生,多亏了您。”
陆拙疲惫地摆摆手,声音沙哑:“分内之事。东西…藏好了?”他指的是蓝矾。
江烬璃用力点头:“万无一失。”
“那就好…”陆拙靠在轮椅上,闭上眼睛,显然也已心力交瘁。
危机暂时过去,金漆阁迎来短暂的平静。
孙巡检被革职查办的消息很快传开,玲琅阁闭门谢客三日,并送来五百两罚银。
金漆阁因祸得福,名声反而更盛,那块“赤血鎏金日月图”的匾额,成了京城一景,吸引不少好奇的顾客。
江烬璃将那五百两罚银,全部用于购买品质尚可的普通生漆和工具材料,并接下开业以来的第一单正式生意——
为城南新开的“青云书院”制作一块讲堂的匾额。
这是打响金漆阁招牌的关键一战!
江烬璃亲自设计,决定采用“竹胎包漆法”。
此法以韧性极佳的毛竹为胎,层层包裹裱糊麻布,再反复刮灰、上漆、打磨,最后镶嵌金纹。
比起传统的厚重木胎,竹胎更加轻便、不易变形,成本也大大降低。
她带着匠人们日夜赶工。胎体制作、刮灰、上底漆…每一步都精益求精。然而,就在即将进行最重要的金纹镶嵌环节时,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