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灵堂紧闭的大门,被一股沛然巨力猛地从外面撞开!
一道玄色的身影,裹挟着深秋夜雨的寒气,如同疾风般卷入!
来人速度更快!在刀锋触及紫袍的前一瞬,一只苍白却异常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抓住江烬璃握刀的手腕!
“江烬璃!冷静!”低沉而沙哑、带着剧烈喘息和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江烬璃耳边炸响!
是萧执!
他显然是从病榻上强行赶来的,脸色比在乾元殿时更加惨白,毫无人色,嘴唇干裂泛着青紫。
玄色亲王常服被雨水打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减得近乎嶙峋的轮廓。胸口剧烈起伏,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暗红血渍。
他几乎是靠着抓住江烬璃手腕的力道,才勉强站稳,身体摇摇欲坠,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她血红的双眸。
“放开我!”江烬璃如同被激怒的困兽,疯狂地挣扎,金漆勾刀在她手中嗡嗡震颤,发出嗜血的悲鸣,“我要他碎尸万段!我要他永世不得超生!放开——!”
“他已经死了!”萧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你杀一具尸体有何用?!你父亲……江大师的尸骨就在眼前!你难道要让他看着你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吗?!”
“父亲”二字,如同最尖锐的锥子,狠狠刺入江烬璃疯狂的心防!
她的挣扎猛地一滞,血红的眼睛转向棺中那具蜷缩的、森白的六指骸骨。滔天的恨意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绝望和悲恸。
“爹……”一声呜咽从喉间溢出,带着孩童般的无助和撕心裂肺的委屈。她手中的金漆勾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紧绷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下倒去。
萧执眼疾手快,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和眩晕,一把将她揽住。入手处,她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只有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滑落,混着脸上的血污,砸在他的玄色衣襟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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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传本王令!”萧执揽着江烬璃,强提一口气,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响彻灵堂,“周显……暴毙……疑案未清,遗体……暂……暂封冰窖!此间……此间所见所闻,胆敢泄露半字者……诛……九族!”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扫过福安和所有瑟瑟发抖的内侍太监。福安一个激灵,连滚爬爬地应下:“是!是!奴才遵命!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备车!去……金漆阁!”萧执咬牙下令,揽着怀中冰冷僵硬的女子,一步步,艰难地向外走去。每走一步,胸口的剧痛都让他眼前发黑,冷汗浸透内衫。但他脊背挺得笔直,如同承载着千钧重担。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