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江烬璃!你真是蠢得可怜!你以为……他萧执是什么好东西?!他和他那个贱人娘一样!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为了往上爬,为了讨他父皇欢心,为了在皇子中立足……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剧烈地喘息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如同在燃烧最后的生命:
“当年……先帝病重……对匠籍势力……尤其是你爹江枫……在匠人中……那可怕的威望……早已忌惮猜疑!只缺一个……动手的由头!先帝赐婚……或许也是他的手笔!”
“是萧执!是他!主动请缨……暗中调查!是他……将那些捕风捉影的‘证据’……无限放大!是他……亲手写下那封……将你江家……打入万劫不复的……弹劾奏疏!”
“先帝……只是顺水推舟……借他这把刀……斩断匠籍……可能带来的……‘威胁’!”
“江烬璃!”朱清宛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淋漓的鲜血和诅咒,
“你爹……是被你信任的、你甚至可能爱慕的男人……亲手送上绝路的!你江家的血债……有一半……要算在他萧执的头上!!”
噗——!
一口黑红的鲜血从朱清宛口中狂喷而出!
她如同被抽掉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污秽的稻草堆里,那只完好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江烬璃,嘴角挂着那抹怨毒而快意的狞笑,喉咙里发出“嗬嗬”般的喘息声,渐渐微弱下去。
死了。
带着最恶毒的离间和诅咒,死在江烬璃面前。
江烬璃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朱清宛的话,如同无数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再疯狂搅动!
父亲临死前痛苦的眼神,曝尸荒野的凄凉,骸骨被践踏的屈辱……与萧执在水榭饮毒时的决绝,在朱雀门并肩的瞬间,在父亲灵前那沉重的一跪……所有的画面疯狂交织、碰撞、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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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爱慕?血仇?!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孤狼般的悲鸣,猛地从她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炼狱般的囚笼,猛地转身,踉踉跄跄地冲出诏狱,冲进外面漫天狂舞的风雪之中!
冰冷的雪片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却丝毫无法冷却她心中那焚心蚀骨的烈焰!朱清宛那怨毒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在她脑海中疯狂回荡!
是他……是他亲手……递的刀……
为什么?!她需要答案!立刻!马上!
风雪呼啸,天地苍茫。江烬璃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靛青色的斗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只扑向绝望火焰的飞蛾。
冰冷的雪水灌入脖颈,她浑然不觉。脑海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找到他!当面问清楚!
雍亲王府那熟悉的朱漆大门,在风雪中透出昏黄的灯光,此刻却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江大匠?”守在门外的王府亲卫认出她,看到她失魂落魄、满身风雪的模样,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