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莫不是怕茶水里有毒?乔潇虽一向顽劣,但却从无害人之心,更何况,爹爹在这呢,乔潇岂敢做手脚?”
陆乔潇一眼便看破了王秀婉的心思,但她的目的,不仅仅是用小手段来磋磨她。
上一世,王秀婉做的脏事里,害人性命的可不少,大都是灭口或是形势所迫,这便说明,若是将她逼急了,她定会考虑斩草除根。
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往往会留出最大的破绽。
陆庸皱着眉头道:“潇儿给你喝茶你便接着。”
他现在算是彻底怕了这个女儿了,伶牙俐齿又拿捏一副匡扶正义的做派。
有时候比朝廷上的言官还要讨人嫌些,偏偏你又奈她不得。
王秀婉委屈地应声,拖着茶杯的手指却已红了一片,烫起明显的燎泡。
陆乔潇冷冷瞥着她,脑中突然想到上辈子娘亲的慢性病,会引得她日日头风发作,阵痛难解。
活到最后,明明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记忆衰退,像是提前衰老了几十年一般,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因长年睡不好觉长了许多可怖的褶皱。
让王秀婉死,有千百种办法,但若她王秀婉死得太快,对她来说,却无法弥补上一世她与阿弟丧母之痛。
陆庸小心翼翼地问:“潇潇啊,咱们明日启程回去?”
“爹爹?今日刚来,明日就回,别到时候外头传出您与丈母娘家不合的消息,起码要等个三日吧。”陆乔潇对眼前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有些心寒。
因为上一世,她娘到死,陆庸即使猜出了她娘的病重和王氏有关,但也未忍心重罚她王秀婉。
竟为一个歹毒心肠的女人,昏庸恶劣到如此地步!
陆庸明明是不想将娘亲接回家中,但是现在却主动要马上回陆家,这事之反常,倒让他想起来上一世的例子。
自己带着满门嫁妆前去裴家,最后被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宅吞的一个字儿都不剩下。
娘亲带着丰厚的嫁妆进陆府,娘亲在一天,嫁妆便不可能全都把在陆庸手里。
所以,王秀婉能来得这么快,她的有心安排是一方面,她的爹,在其中又做了怎样的谋划与安排呢?
陆庸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惊起了鸡皮疙瘩,“潇潇,你说不走便不走了,待满三日,我们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