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远远地望见沈昱珩面色阴阴地从道观里出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明明公子从家里出来时候还是好好的啊,还冲着夫人诡异地笑。
气氛如同凝结了般,沈昱珩默不作声上了马车,下意识拨了拨手腕上的檀木串珠。
他闭着眼沉凝了一会儿,眉宇间敛着隐隐怒气,好一会儿,才冲着马车头开口:“去太师府。”
“是。”阿遥答应下来,抽了一鞭子马臀,他忽然想到从前,公子成婚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往太师府里跑。
尤其是陆姑娘,哦不,夫人之前与裴二公子定亲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时,公子恨不得日日下了朝便泡在太师府。
马车停在了府门前,沈昱珩步履匆匆进了府门。
门口看门的小哥瞧瞧拉着阿遥问道:“阿遥小哥,沈相这是怎么了?跟要杀人似的。”
阿遥无奈耸耸肩:“主子的事咱也不敢问,只是—”
阿遥幽幽地道:“怕是秦老先生的发财树,要遭殃咯。”
太师府的下人说秦老先生去给白鹿苑的学生讲学了,过会儿才回来。
沈昱珩轻车熟路穿去了太师府的楼台小榭,坐着,他心里满是燥郁,目光扫到亭阁周遭摆放的一圈盆栽。
他随手拾起桌上摆着的一把长剑——这是秦老先生用来练功的物件,对着那开得枝繁叶茂的小树一顿切削。
半个时辰后,秦老先生摇着把诸葛扇哼着小曲儿进了府。
他听门房说今日沈相来了,貌似心情很不好。
他偏不信了,以他近来佳人在侧春风得意的势头,心情能差到哪里去?
直到秦景春步入小院,望见那落了一地飞叶的发财树,若是细看,会发现那些削下的叶并不动及根本,反而修建得很齐整,用一丝不苟来形容最合适不过。
一张老脸顿时皱成了橘子皮,秦景春一面跑,一面心疼地念叨:“哎哟哟哟哟哟,祖宗哎,这是谁惹了你了,谁惹了你了,你偏要对着我的发财树来嚯嚯!”
沈昱珩闻声抬眸,一双眼清冷的无辜,动了动唇皮子道:“我看叶子长得有些不齐整,所以给老师修了修。”
秦景春气得想笑:“发财树本该枝繁叶茂肆意生长,何至于要规规矩矩成那方圆之状。”
他这位弟子,从小便是出了名的古板严肃,严格意义上来说,以他对于沈长珏的性格理解,他是没想过这位性格冷清、不近女色的大弟子会主动找人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