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珩拨弄佛珠的手指一顿,眸光冷了下来。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不过立场相悖而已,平民百姓何辜。”
江未眠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是啊,你效忠的这定安王啊,一向便是如此,平时他放任底下的兵到村子里烧杀强掠的事可没少干。”
沈昱珩默然不语。
很多时候,王朝更迭,少不了流血死亡,或壮烈或悲怆。
少数人成了英雄冢,大多数人却被湮没在尘泥里,化作黄土里看不见的一粒沙。
只有夺嫡纷争彻底结束,王朝才有可能再迎来一次新生。
空气异常的沉默,二人各怀心事小坐了一会儿。
江未眠忽然昂头道:“我听闻慕容雪那丫头在家闹着上吊,不想嫁给赵邦泽呢。”
沈昱珩拧眉,顿时了然陆乔潇匆匆离家又为了何事。
他人家里的事,她倒是上心。
除却同她去青龙寺那日,他们又隔了好些日子没有坐在一处好好说话了。
脑中不由得想起魏冉手腕上那串珠子,心头发紧,遂将杯盏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走吧,去瞧瞧去。”
到了慕容府,才发现现场已经乱作一团。
天花板上吊着三尺白绫,在空中孤零零飘着。
慕容雪的母亲云氏正捏着帕子按在脸上,哭得满脸花。
慕容雪的爹恩国公气得连连咳嗽,一张福禄寿似的老脸涨得通红。
榻上躺着个虚弱病态的姑娘,正是慕容雪。
榻边上还有个一脸担忧,满面愁容的陆乔潇。
沈昱珩望见那人,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