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苏醒的时间用不了太长，若是在那之前，我们没能给他集齐足够多的灵魂与力量。”

“那么，他苏醒后的第一份食物，就会是我们这些办事不力的属下。”

武痴的目光投向血池上方那片被黑雾遮蔽的天空，眼神深邃难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

他会亲手杀死那个让他生出几分欣赏之人，用最快、最利落的方式，不让他承受太多的痛苦。

这不是怜悯，而是武痴对这个唯一能让他生出些许惺惺相惜之情的对手，最后的、也是仅有的仁慈。

……………

牧家

祠堂之内，烛火的气息绵长，却压不住那弥漫周身的剑意。

牧清寒双膝跪地，佩剑斜斜出鞘，剑身在昏暗光线下映出一道弧光，静静一旁，剑鸣隐现，似在呼应主人胸中翻涌的浪潮。

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阴影，周身却已萦绕起淡金色剑气。

将素白长袍衬得猎猎浮动，宛若随时要破风而去的孤帆。

往日种种，如潮水般在脑海中轰然炸开。

复仇的种子在此刻已然生根发芽，并瞬间变成了一棵苍天巨树。

“呼——”

悠长的吐息自唇间溢出。

下一刻，牧清寒骤然睁开双眼！

那双眼眸中，再无半分迟疑与悲悯，只剩焚尽一切的炽热与锐不可当的锋芒，仿佛有烈日在眼底灼灼燃烧！

“噗通！”

他对着祠堂正中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重重磕下一个响头。

“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清寒，将率人族妖族联军，踏平圈外，血债血偿！”

“若有负族人，有负苍生，愿受万剑穿心之罚，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话音未落，身影已出现在祠堂门口，白衣猎猎，剑气冲霄，身后祠堂的烛火被他周身气流激荡得剧烈摇曳，光影纷乱间，尽显一往无前之姿。

牧家之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旌旗如林，猎猎作响！

无数强者气息交织碰撞，凝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磅礴气势，直冲云霄，将半边天空都染得战意盎然。

兵刃出鞘的寒光连成一片，映得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熊熊怒火。

王权霸业大步流星来到牧清寒身旁，看向牧清寒的眼神亮得惊人，仿佛看到了破开黑暗的希望之光，声音洪亮如雷，响彻全场。

“清寒！人族大妖王强者一十七人，半步妖皇两位，妖王境三百！妖族妖皇五人，大妖王十人，妖王境五百！”

“尽数集结完毕，只等你一声令下——此战，可开！”

他的声音落下，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低吼声，战意如火山喷发般席卷四方！

王权霸业至今还记得，不久前牧清寒站在高台之上，振臂疾呼时的模样。

那时的他，白衣胜雪，剑气冲斗牛，每一句话都如惊雷炸响，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世世代代！世世代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