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并没有把你们当作敌人。祭坛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包括伊戈尔也是今天第一次听到。”扳指目光熠熠的看着Ghost,“在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秘社和暴熊的所有人。让他们知道事实真相。”
Ghost的目光如同幽潭寒星,穿透了缭绕的雪茄烟雾,落在扳指那张被复杂情绪笼罩的脸上。他没有看暴怒的伊戈尔,只是对着扳指,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刺破了扳指内心最深处那层坚硬的保护壳:
“赫伯特用五十三个兄弟的命,买了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票。你活下来了,扳指。是继续守着这张染血的废票,在源主和公爵的阴影下苟延残喘,最终步上赫伯特的后尘?还是……”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伊戈尔和那些眼神复杂的西伯利亚暴熊成员,最后重新定格在扳指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
“用你手中的剑,为那些被当成祭品抹杀的兄弟,讨一个真正的公道?”
Ghost的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扳指的心防之上!他夹着雪茄的手指猛地一颤,长长的烟灰簌簌落下。那双深陷的、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的眼睛里,最后一丝迷茫和权衡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冰冷燃烧的火焰所取代!
公道!
这两个字像淬毒的匕首,狠狠刺中了他内心最深的痛处!赫伯特的错误决策,源主的无情抹杀,五十三个兄弟无声无息的消亡……这一切,难道就换来一句轻飘飘的“错了”?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把后背交给他的兄弟,他们的血难道就白流了?像垃圾一样被源主清理掉?
继续苟活?在源主的天威和公爵的爪牙下惶惶不可终日?等待下一次被当成祭品或是随意碾死的命运?不!绝不!
“呛啷——”
一声清越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扳指反手拔出了他腰间那柄造型古朴、剑身狭长、泛着幽冷寒光的长剑!剑尖并非指向任何人,而是被他重重地、笔直地插在了面前布满裂纹的黑曜石茶几上!
剑身兀自颤动,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幽冷的寒光映亮了扳指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他不再看Ghost,而是猛地转向身旁的伊戈尔,声音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伊戈尔!我意已决,无论接下来秘社的兄弟们去哪里安置,接下来我的行动,就是要打倒源主和他的爪牙莱茵哈特公爵!为赫伯特报仇雪恨!伊戈尔,你和你的西伯利亚暴熊,准备怎么做?!是准备当懦夫躲在后面,还是跟我一样冲在前面!”
伊戈尔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那柄插在茶几上的长剑,又看向扳指那双燃烧着冰焰的眼睛。短暂的死寂后,一股同样狂暴、却找到了宣泄方向的怒火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茫然和悲愤!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伊戈尔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猛地举起那砂锅般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巨响!“懦夫?!放屁!老子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源主!莱因哈特公爵!血债!必须血偿!” 他看向扳指,眼中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同仇敌忾的狂暴,“你说怎么干,【扳指】大哥!西伯利亚暴熊,永远跟着最强的刀锋!”
扳指的目光从伊戈尔身上移开,再次投向Ghost。这一次,眼神中再无迷茫与审视,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他缓缓拔起插在茶几上的长剑,动作沉稳而充满力量。剑尖指向Ghost,并非威胁,更像是一种战士间的邀约与承诺:
“Ghost。永燃余烬。”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金属般的冷硬,“赫伯特之死,是咎由自取,确实和你们没有直接关系。但他和齿轮秘社兄弟的血,不能白流。这笔血债,源头在源主,在莱因哈特公爵!”
他手腕一翻,长剑挽了个凌厉的剑花,精准地归入腰间的剑鞘,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齿轮秘社的所有人,会搬到霓裳城,和西伯利亚暴熊合并。新生的组织仍用西伯利亚暴熊为名,这次,我们不会走错路了!我们愿意和你们一同对抗源主和莱茵哈特公爵!我,在这里,说到做到!”【扳指】将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砸个粉碎,“我们不需要依附,各自日常事务,互不干涉,但如果是针对对抗源主和莱茵哈特公爵的,情报共享,目标一致时——共同行动,互为支援!第一目标……”扳指的眼中寒光暴涨,吐出那个名字,“就是消灭莱因哈特公爵!”
松散的合作协议,一把指向源主与公爵的复仇之刃。这,正是Ghost此行想要的结果,也是目前西伯利亚暴熊这群失去根基的猛兽最需要的生存方式与复仇途径。
Ghost看着扳指眼中燃烧的、冰冷的复仇之火,看着伊戈尔那狂暴却目标明确的战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那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千钧的分量。
“成交。”
两个字,冰冷简洁,却如同契约的印章,烙印在寂静的总统套房内。窗外,霓裳城的万千灯火依旧璀璨迷离,无声地映照着房间内这短暂却意义重大的结盟。对抗源主与公爵的棋盘上,一枚沉重而锋利的棋子,已然落下。
倒计时无声跳动:
132天 07小时 39分 23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