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凌晨五点，窗外还蒙着一层浅灰的晨雾，厨房已经亮起了暖黄的灯。顾沉舟系着浅灰色围裙，正用小勺轻轻搅动砂锅里的小米粥——按照营养师的叮嘱，只煮了小半碗，刚好够苏晚空腹产检前垫肚子，既不会影响抽血，又能避免她饿到发晕。粥面上泛着一层细腻的米油，他特意没加红枣，怕糖分影响检查数据，只在碗边放了一片晒干的柠檬，方便她吃完后压一压可能的恶心感。

“醒啦？”听到卧室门的轻响，顾沉舟回头，看到苏晚揉着眼睛慢慢走过来，身上裹着他的厚外套。他立刻关掉火，擦了擦手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着凉吧？我把客厅空调开了26℃，穿厚点再出来。”

苏晚摇摇头，鼻尖萦绕着粥的清香，没有丝毫不适：“闻到粥味就醒了，比闹钟还准。”她凑到灶台前，看着碗里绵密的粥，忍不住笑，“你连红枣都没放，也太细心了。”

“医生说空腹检查尽量别吃带糖的，等检查完，我们去吃草莓蛋糕，给你补回来。”顾沉舟扶着她坐在餐桌前，把粥递到她手里，“慢慢吃，别着急，离出门还有40分钟。”

苏晚小口喝着粥，小米的醇香在嘴里散开，胃里暖暖的。她看着顾沉舟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产检包清单，逐条核对：“医保卡、产检手册、B超单、温水杯、苏打饼干、柠檬片、小毯子……都齐了，你再看看有没有漏的？”

“没有啦，你比我还周全。”苏晚放下碗，顾沉舟立刻递过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又把柠檬片递过来：“含着吧，路上要是觉得恶心，能舒服点。”

七点整，两人驱车前往医院。车子刚驶离小区，苏晚就有点紧张，指尖无意识地攥着顾沉舟的手。他立刻放慢车速，打开车内的轻音乐，声音调得极轻：“别慌，上次唐筛都过了，安安肯定很健康。一会儿抽血我帮你挡着眼睛，你靠在我肩上就好。”

到了医院，顾沉舟先去签到台取号，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温白开：“护士说抽血前可以喝两口润嗓子，别喝多。”他扶着苏晚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把产检包放在她脚边，自己则站在旁边，挡住往来的人流，怕碰到她凸起的小腹——虽然孕15周的肚子还不明显，但他总觉得要护得严严实实。

叫到苏晚名字时，顾沉舟拎着产检包跟在后面，帮她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抽血窗口前，他果然站在她身边，用手轻轻挡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别看，就一下下，我数到三就好。一、二……好了，你看，一点都不疼。”

苏晚睁开眼，护士已经把棉签按在针孔上，顾沉舟立刻接过棉签，轻轻按着，指尖的力度刚好能止血又不疼。“走，我们去胎心监测室等，那里人少，舒服点。”

胎心监测室里，王医生拿着探头放在苏晚的小腹上，没过几秒，一阵清晰的“咚咚、咚咚”声就从仪器里传了出来——比上次产检时更有力，像小鼓一样敲在两人心上。顾沉舟凑到仪器旁，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声音都有点发颤：“医生，这是安安的心跳吗？比上次更有力了！”

“对，宝宝发育得很好，心跳很规律，现在大概150次/分钟，在正常范围里。”王医生笑着调整探头，“你们看，这里能看到宝宝的小胳膊在动，很活泼呢。”

苏晚看着屏幕上模糊却能辨出轮廓的小身影，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顾沉舟握紧她的手，指尖也有点发凉，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安安在跟我们打招呼呢，你看他多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