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给你供货,早就是同伙了。”她说完,转身走了,背影很快消失在街拐角。
没了药雾支撑,剩下的芯片还在空中悬着。陈三槐举起太爷爷的智能机顶盒,按下播放键。
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威廉·孔站在镜头前,手里拿着一只纸童男,笑着说:“这批代言人,签的是终身合约,死都不算违约。”
画面切到狐妖们排排坐,眼睛发直,嘴里重复念广告词。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
一只狐妖突然捂住头,跪倒在地。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全都抱头蜷缩。
她们终于醒了。
片刻后,领头的狐妖站起来,脸色铁青。她低头看着自己手心,又看向陈三槐:“我们被控制多久了?”
“三个月。”陈三槐说,“你们签的是‘返老还童贷’,名义上免息,实际上后台改成了终身香火抵押。”
他打开左眼,阴债清单投影在空中,密密麻麻全是她们的名字,每一条后面都标着“陆离·代持”。
狐妖首领盯着那行字,拳头捏紧。
“所以我们的供奉,全进了他的口袋?”
“不止你们的。”陈三槐说,“八十万用户被半夜扣款,POS机刷的是我的名,钱进的是他的账。”
狐妖首领沉默几秒,突然转身,对身后三十六人抬手:“列阵。”
三十七人迅速站位,摆出古老阵型。她们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地,双手交叠于胸前,开始缓缓旋转。
这不是代言舞,是阴德祭舞。传说是狐族祖先用来对抗地府强征香火的仪式。
她们嘴里唱起歌:
“债不由心,誓不还魂!
香火非赎,岂容盗吞!
今日割袍,断契焚印!
若要再压,踏平阎门!”
歌声一起,地面微震。纸房子结界上的红纸开始发亮,像是吸饱了月光。
林守拙站在旁边,手里捏着一枚没炸掉的芯片残片。他用指甲刮了刮表面,发现底下还有一层编码。
“这玩意儿还能升级。”他说,“下次可能直接种进脑子。”
陈三槐没接话。他盯着远处街口。
那里站着一个人,西装笔挺,拄着手杖,正是威廉·孔。
他显然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脸色难看。但他没冲过来,只是抬起手杖,轻轻一点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