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开口那句话还没落地,陈三槐就把它堵了回去。
“闭嘴。”他说。
猫没理他,尾巴一甩,蹲在门槛上舔爪子,“你家太爷爷托我带话。”
陈三槐愣了一下。这年头连野猫都开始兼职送信了?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夜壶,铜牌还在闪,但光比刚才弱了不少。庙里静得很,地砖下的打印机关彻底停了,像是被刚才那一仗吓破了胆。
他没动。
猫打了个哈欠,“他说你再不看机顶盒,账户就被人清空了。”
陈三槐这才抬脚迈进庙门。道袍破了几处,左眼发热,右眼一直在流。他用袖口抹了把脸,纸灰混着汗黏在下巴上,擦不干净。
墙角那台老旧的智能机顶盒还立着,天线歪了一截,是上次杨石头跳广场舞时撞的。他走过去,把夜壶轻轻放在旁边,伸手摸电源线——断了。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
这不是普通的断,是被人用剪刀齐根剪掉的。威廉·孔跑之前干的?还是陆离的人提前埋的伏笔?
他蹲下身,从内袋掏出那个黑色通讯器。屏幕裂了,但还能亮。他按了几下,调出监听记录,果然全是加密转账指令,每一笔结尾都带着“刘”字后缀。
他盯着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笑完,他脱下一只千层底布鞋,用鞋底沾着的纸灰,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把通讯器塞进中间。鞋尖轻轻磕了磕地面,一圈微弱的黑气从鞋底渗出来,顺着电线接口钻进了机顶盒。
这是林守拙教他的邪门法子——业力供电。用敌人留下的罪证当电池,阴债越重,电量越足。
机顶盒嗡了一声,屏幕闪出雪花。
然后画面一跳,出现一行字:
【用户未授权,访问受限】
左眼猛地刺痛,血丝瞬间爬满眼球。他咬牙撑着没闭眼,死死盯着屏幕。又一行红字浮现:
【警告:非法读取历史账目将触发功德反噬】
“反噬就反噬。”他嘟囔着,伸手去拔天线。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唱戏声。
十二个纸人从梁上飘下来,排成一圈围住机顶盒。每个纸人都穿着汉服,脸上画着花脸,动作整齐地甩袖、抬腿、转圈。领头的那个,脸谱像极了太爷爷年轻时在村口搭台唱《定军山》的模样。
“爹?”陈三槐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