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的手瞬间按在锈刀刀柄上。“血河倒流”是血河帮的切口,意思是“目标已出网”。这人绝不是普通的船夫。
“看来是自己人。”柳随风突然开口,折扇指向船尾,那里系着个小小的狼头木雕,“家师说,遇到挂这标记的船,就能安心过江。”
蓑衣人眼中的锐利散去,将酒葫芦扔给燕十三:“镇北侯的面子,自然要给。上船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乌篷船很小,舱内只能勉强容下四人。蓑衣人摇着橹,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清晰。燕十三靠在舱壁上,锈刀的震颤越来越有规律,像是在与某种遥远的频率共鸣。
“这刀对你很重要?”柳随风突然问道,折扇轻轻敲着船板,“从鬼市到现在,你就没离过手。”
“比性命重要。”燕十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想起老赵说过的话,这把锈刀里藏着镇北军的魂,藏着山河图的秘,更藏着他身世的真相。
石头的重剑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少年低头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剑……剑在发光!”
众人凑过去看,只见粗布下的重剑竟透出淡淡的金光,剑身上那些被泥土覆盖的纹路在雨水冲刷下渐渐清晰,组成一个个古朴的图案,与燕十三见过的山河图碎片隐隐相似。
“这剑不简单。”老赵用木杖轻轻敲了敲剑身,“看这工艺,像是铸剑山庄的手法,但比他们现存的任何一把剑都要古老。”
柳随风的目光在剑身上停留许久,突然道:“铸剑山庄的创始人曾是大禹的铸鼎匠,传说他们的祖师爷留下过一柄‘定岳剑’,能与九鼎共鸣。难道……”
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把看似普通的重剑,或许与山河图、九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石头下意识地握紧剑柄,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剑身涌入掌心,让他原本因紧张而发凉的手指渐渐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