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口火光一闪,三十毫米机关炮的怒吼声瞬间压过了城头所有喧嚣。
第一发炮弹精准地砸在城门合缝处,
厚重的木料应声炸开一个脸盆大的窟窿,木刺四处飞溅。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接连命中,城门像被巨锤砸碎的积木般四分五裂。
飞溅的木屑混着硝烟,在朝阳下扬起一片昏黄。
几乎同时,步战车顶的重机枪喷出火舌。
子弹如同烧红的铁梳子般掠过城门楼子,
瓦片噼里啪啦炸开,檐角悬着的灯笼瞬间化作碎片。
枪线扫过垛口,青砖表面顿时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崩落的碎石像下雹子似的砸在城砖地上。
城楼屋檐被扫塌半边,断裂的椽子歪斜着挂下来。
守军早就躲到射程之外,个个张着嘴发呆。
有个新兵手里的弓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直到被飞溅的碎木片打到额头才猛地惊醒。
不知道哪个机灵的兵痞先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妈呀!城门破啦!
这一嗓子像在滚油里泼了水,城头的守军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兵器往地上一扔,顺着马道就往城里跑。
额滴娘诶!妖怪吃人啦!
一个矮个子边跑边回头张望,差点被绊倒。
旁边络腮胡的老兵戏更足,捂着根本不存在的伤口哀嚎:
我的腿!我的腿中妖法了!
一瘸一拐跑得比兔子还快。
年轻的新兵蛋子有样学样,带着哭腔乱喊:
二狗哥你死得好惨啊!
明明刚才还看见二狗冲在最前头。
几个兵油子故意挤作一团,互相推搡着制造混乱:
让开让开!阎王爷收人来啦!
踩着我脚了!你个瓜皮!
他们跌跌撞撞冲下城墙,脏话和惨叫声混作一团。
有个瘦高个边跑边把号衣扯开,露出半个膀子,学着说书先生里的台词瞎嚷:
魔寇爷爷饶命!小的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啊!
这群人沿着街道狼奔豕突,
经过民居时还故意把脚步声跺得震天响,吓得门后传来了孩子受惊的哭声。
带队的把总扭头瞪了一眼,这帮兵痞才收敛了些,但哀嚎声反而更响了:
快回营搬救兵!
城门守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