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擎低头看着如同烂泥般的黄台吉,
心中那股想要继续羞辱他的念头突然就消散了。
面对这样一条已经精神崩溃的丧家之犬,再多说也无益。
他清楚,这仅仅是开始,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
努尔哈赤这一脉,从上到下,从父到子乃至子孙后代,都将承受比这酷烈千百倍的报复。
他敏锐地察觉到身旁尤世功身上几乎凝成实质的浓烈杀意,
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
否则,以尤世功此刻的状态,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拔刀将黄台吉剁了。
他伸手一把拉住尤世功的胳膊,不由分说,硬是将他拽出了帐篷。
帐外,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
尤世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试图平复翻腾的气血,但声音依旧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大当家的!我……我真想现在就进去宰了那个畜生!”
钟擎抬手,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沉声道:
“尤大哥,你现在杀了他,反而是便宜了他。
你可知,光是野猪皮纵横辽东这几十年,
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里的汉人和其他部族百姓,总数就不下二百万!
眼前这个死胖子,手上沾染的人命,也将超过百万之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这还不算完。
你可知道,若按原本的天命轨迹,
若干年后,会有个叫吴三桂的畜生打开山海关,放建奴大军入关。
届时,以他兄弟多尔衮、多铎为首的清军将领,会将战火和屠杀蔓延至几乎整个中国。
从他们入关到基本平定天下,这几十年间,
因战争、屠杀、瘟疫和饥荒而死的汉人及其他各族百姓,总数将在两千万到三千万之间!
这相当于当时中国总人口的近三成!
你说,光杀一个黄台吉,能解恨吗?”
尤世功头盔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一连串恐怖的数字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头。
他双目赤红,咬着牙低吼道:
“那就把他们整个建奴连根拔起!
我要把他们全都扔进油锅里炸!
再捞出来挫骨扬灰!”
钟擎眼中寒光一闪,按捺着滔天的怒火,冷笑道:
“那样还是太轻巧了。
我要让他们好好活着,包括野猪皮,过几年他也不能轻易就死!
我要让他,让他的儿子们,让他整个集团的核心成员,
都好好尝遍那些在他们屠刀下冤魂所经历的痛苦和绝望!
我要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我要让他们,包括他们还没出生的后几代,都永远记住,触犯华夏的代价!”
这番带着无尽寒意的话语,不仅让尤世功心神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