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央的空地上,三堆篝火将夜空烤得暖融融的。
长桌被战士们抬到篝火旁,上面摆满了让新成员们瞠目结舌的食物。
自热米饭整齐码着,盒盖掀开,白花花的米粒裹着油花,热气裹着酱香往上冒。
旁边的搪瓷盆里盛着黄桃罐头,橙黄色的果肉泡在糖水里,在火光下泛着透亮的光。
炖驴肉、烤羊腿堆在木盘里,油汁顺着盘沿往下滴,香气飘出老远,勾得人直咽口水。
胡图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他端着个搪瓷碗,盯着自热米饭里的米粒发愣。
在哈喇慎部,他当个百户,一年到头也就能在台吉宴会上见着半碗白面,还是掺了麸子的,
至于米饭,只听老人们说过“南边汉人的稀罕物”,自己连一粒都没碰过。
他试探着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牙齿刚碰到米粒,就被那股软糯丝滑惊得瞪大了眼睛。
没有杂合面的粗糙,也没有荞麦的涩味,满口都是米香,混着里面的肉丁酱味,咽下去时连喉咙都觉得舒服。
“这……这是啥神仙吃食?”
胡图含着饭,含糊不清地问,手里的勺子却没停,又舀了一大勺。
他旁边的达尔罕也端着碗,却没胡图那么狼吞虎咽。
他还惦记着明天找孩子的事,可米饭的香实在勾人,每一口都细细嚼着,眼眶却悄悄红了。
在哈喇慎部,别说米饭,就是掺沙的杂合面都不够吃,
儿子长到三岁,连白面都没尝过,更别提这么好的米饭了。
永谢布部的巴图和蒙泰站在另一头,反应更激动。
巴图捧着自热米饭,手指轻轻碰了碰米粒,像是在确认是不是真的。
他们永谢布部靠草原放牧过活,平时吃的都是煮得半生的荞麦、掺着野菜的杂合面,
白面只有庙里祭祀时才用,台吉招待贵客也只敢用小半碗。
现在辉腾军竟把“贡品级”的吃食摆成一排,让所有人随便吃,他实在没法不震惊。
“阿爸!这饭好软!”
蒙泰才十六岁,正是能吃的年纪,一碗米饭很快见了底,又跑去拿了一盒,嘴里还喊着,
“比家里的荞麦好吃一百倍!”
孩子们的反应更直接,围着米饭盒叽叽喳喳,有的用勺子挖着吃,有的干脆用手抓,
米粒沾在嘴角也不管,满足的笑声混着篝火的噼啪声,在草原上荡开。
有人吃着吃着就哭了。
一个永谢布部的老牧民,捧着碗蹲在篝火旁,眼泪滴进米饭里也浑然不觉。
他这辈子跟着部落逃荒,饿肚子是常事,有次为了半袋杂合面,差点跟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