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学宫,冰塔之巅。
林荒盘膝而坐,周身混沌之气如云海翻涌,将外界的一切窥探与喧嚣隔绝。那枚封印了冰帝意志的创世神文悬浮于其混沌元婴之上,缓缓旋转,洒下朦胧清辉,与混沌之气交融,衍生出种种玄妙异象。
他并未立刻动身前往风璃所言的“黑渊峡谷”。宣言已出,八帝的目光必然聚焦于此,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落入陷阱。当务之急,是彻底消化北寒之战的收获,将暴涨的力量融会贯通,并将修为推至元婴境的真正极限。
意识沉入体内,那六大天帝本源——傲天帝的煌煌天威、雷帝的狂暴雷霆、炎帝的焚天之火、剑帝的凌厉剑意、岚帝的缥缈罡风,以及最新吞噬的、最为磅礴精纯的冰帝本源——在混沌核心的统御下,如同六条桀骜不驯的太古苍龙,奔腾咆哮,却又被一股无形的混沌之力牢牢束缚、炼化、融合。
冰帝本源尤其特殊,因其源自“前世身”,蕴含着部分被斩断的因果与记忆碎片。林荒的道心如同历经冰火淬炼的神铁,将这些杂念一一斩灭、剥离,只留下最纯粹的本源力量,反哺自身。他的灵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精纯、浩瀚,元婴大圆满的境界迅速稳固,并向着那层无形的化神壁垒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尝试沟通那枚创世神文。神文似有灵性,对他并不排斥,但也绝非轻易能够驾驭。他只能如同盲人摸象般,感知着其中蕴含的至高法则碎片——“封”之坚固、“镇”之威严、“源”之古老,以及最为神秘的“坐标”所指向的、冥冥中遥远不可知的彼方。
“归寂海眼……初代遗骸……九极神位……”林荒心中默念着这些关键词。圣帝的“钥匙”之说,风璃带来的关于圣谕化身的情报,都与这枚神文隐隐关联。他感觉自已正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而答案,或许就藏在这神文指向的终极之地。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转眼便是半月。
这一日,林荒周身气息猛然内敛,所有异象尽数收入体内,双眸睁开,眼底深处仿佛有混沌开辟、星河湮灭的景象一闪而逝。他的气息比半月前更加深沉内敛,虽未突破化神,但元婴境内,已臻至前所未有的圆满无暇之境。
他长身而起,目光扫过学宫。在他的坐镇与雪无瑕的整顿下,北寒学宫已恢复秩序,甚至因祸得福,凝聚力更胜往昔。雪无瑕的修为也有所精进,虽失去冰帝意志加持,但道心反而更加纯粹,处理事务愈发沉稳干练。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学宫外围的巡逻弟子,近期失踪了数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些依附于学宫的中小家族,一夜之间被莫名灭门,现场只留下狂暴的雷击或炽热的火焰痕迹,指向性极为明显。更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修士,伪装成散修或商旅,在北寒边境频繁出没,窥探学宫虚实。
这一切,都预示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