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深夜到访,有事?”陆寒没有请她进来的意思,只是倚在门框上,语气平淡。
李蔓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她只是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到了身前。那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食盒。
“我父亲让我来的。”她将食盒轻轻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他说,您今天辛苦了,让我送些宵夜过来。”
宵夜?
陆寒的目光落在那个紫檀木的三层食盒上,做工精巧,雕着细密的祥云纹。这不像宵夜,更像一件艺术品。
“李总有心了。”陆寒的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脸上,“不过,我想李总让你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送一盒吃的这么简单吧?”
李蔓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父亲说,白宇飞死了,但白家还在。巨鲨的獠牙虽然断了,可那头老鲨鱼,还在水底看着。”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说,您今天赢得很漂亮,但也等于是在悬崖上跳了一支舞。舞跳完了,可脚下的悬崖,还在。”
这番话,倒是比那盒宵夜,实在得多。
陆寒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所以,李总想说什么?”
“我父亲想请您,吃下天誉。”李蔓终于说出了她的来意,这句话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寂静的夜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吃下天誉?
即便以陆寒的心性,听到这句话时,也不禁愣了一下。
天誉基金,虽然在这次围剿中被他当成了瓦解联盟的突破口,但其本身的体量和实力,在整个私募圈里,也是排得上号的。李文博靠着它,积累了百亿身家。现在,他要把这台印钞机,拱手送人?
“理由。”陆寒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兴趣。
“我父亲说,经此一役,他已经成了白敬亭眼里的第一号叛徒。”李蔓的眼神黯淡了几分,“白宇飞死了,白敬亭这头老狮子,早晚会腾出手来,清理门户。与其等着被他一口一口地撕碎,不如……把天誉这块肉,交给一个能护住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