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
在彻底消失前的刹那,阿墨最后望了眼马车方向。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仿佛能看见那个红发小女孩茫然若失的模样。
不必道别,就不会有牵挂。
他转身融入阴影,黑袍翻涌如鸦羽。这次没有回头,也没有留下任何承诺——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所谓最珍贵的命令究竟能守护那份笑容到几时。
空荡荡的马车里,香磷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反复咀嚼着每个字,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当意识到那些话真实存在时,滚烫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救了她们母女,给了她们新生,却不要任何回报。甚至连一句都不需要。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马车地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瘦小的肩膀不住颤抖,泣不成声。
而在仅一门之隔的内间,香磷的母亲正无力地倚着门板滑坐在地。她紧紧捂住嘴,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渗出。作为母亲,她太了解女儿的心思,当看到香磷独自走向阿墨时,她就明白女儿想要做什么。
傻孩子......
她一直屏息守在门后,一只手死死扣着门框,准备在阿墨提出代价的瞬间就冲出去。她早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替女儿承担一切。
可谁曾想......
谁曾想等来的竟是这般温柔的。
这份突如其来的恩情太过沉重,沉重到让这对饱经苦难的母女不知该如何承受。她们只能隔着薄薄的门板,各自泣不成声,任由感激与无措的泪水洗刷过往的所有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