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紧张。

这个认知让许念的心轻轻揪了一下。她一直觉得他无所不能，无论是学术难题还是突发危机，他总能游刃有余地解决。可此刻，面对这个他从小耳濡目染、本该熟悉的圈子，他却流露出了如临大敌的慎重，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他在依赖她，依赖她能够从容应对，依赖她不会在那个场合露怯，依赖她能够和他一起，打好这第一仗。

讲解接近尾声，江澈关掉投影，书房里陷入短暂的安静。他转过身，看向许念，昏黄的台灯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阴影，也让他眼底那丝未来得及完全掩藏的紧绷无所遁形。

“乖乖，”他声音有些低，带着一种罕见的、不确定的语气，“那个场合……可能会有点无聊，也可能会遇到一些……不那么友善的目光。如果觉得不舒服，随时告诉我，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他没有说“别给我丢脸”，也没有说“一定要表现好”，他首先考虑的，是她的感受。

许念看着他，心中那片柔软的角落被彻底触动。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抚平他微皱的衬衫领口，动作细致而温柔。

“江澈，”她抬起眼，目光清亮而坚定，如同被雨水洗过的星辰，“你看，连你写的那些最复杂的代码，我都能试着去理解。一些社交礼仪和可能存在的刁难，又算得了什么？”

她微微歪头，学着他平时逗她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别忘了，我可是能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扎心话的人。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但……底牌还是有的。”

她难得的俏皮和自信，像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江澈眉宇间的阴霾。他怔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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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把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如释重负的依赖和满足，“我家乖乖最厉害了。”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继承人，只是一个在奔赴战场前，从心爱之人身上汲取力量和安心的普通男人。

掉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