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的舆论在“辰音文化”迅速、诚恳且强势的回应下,暂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有人赞赏其承担责任的态度和启动公益计划的格局,也有人持观望态度,等待西南调查的最终结果。
就在声明发布后的第二天,江以辰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要亲自带着林清音和相关团队,飞往西南,直面问题的源头。
“你没必要亲自去。”林清音在前往机场的车上,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江以辰,忍不住开口。他最近为了应对集团的压力和“辰音”的各种事务,眼底带着明显的倦意。
江以辰眼皮都没抬,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我不去,怕你被那些老狐狸吃了。”
他总能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最让人心安的话。林清音知道,他是怕她面对当地复杂的情况和可能的刁难时会受委屈,所以要亲自去为她坐镇,扫清一切障碍。
飞机辗转,又经过漫长的山路颠簸,他们终于抵达了那个位于深山之中的古老寨子。这里云雾缭绕,吊脚楼依山而建,仿佛与世隔绝。
事情比预想的要复杂。寨子里的年轻人大多外出务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他们找到帖子中提及的那位会唱古歌的奶奶,老人家已经九十多岁,记忆模糊,沟通困难。而寨子目前管事的多吉族长,态度 initially 并不友善,对这群“外面来的、打扰清净”的人带着明显的戒备,尤其是对“用了我们的歌还不打招呼”的林清音。
“歌,是山神赐的,是祖辈传的,不是给你们拿来随便改着玩的!”多吉族长语气生硬,拒绝了团队提出的录音记录和合作请求。
第一次接触,无功而返。团队士气有些低落。
晚上,住在当地条件简陋的招待所里,林清音看着窗外连绵的雨幕和漆黑的山影,心情沉重。她并不后悔来这里,只是面对族长的抗拒和奶奶的茫然,感到一种无力。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江以辰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当地特色的油茶走了进来。他将一碗放在她面前:“喝了,驱寒。”
他自己则端着另一碗,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忽然没头没尾地说:“节奏不对。”
林清音一愣:“什么节奏?”
“和这里的人打交道的方式。”江以辰喝了一口油茶,语气平静,“不能用我们那套商业或者城市的节奏。他们信山,信水,信祖辈传下来的规矩。你得先尊重他们的节奏。”
第二天,江以辰没有再去拜访族长,而是带着林清音,请了一位当地通晓汉语和本族历史的向导,开始在寨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他们去看寨子中心的古老图腾柱,去听溪水流过山涧的声音,去围观村民们晾晒染布、编织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