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音的《丝路回响》组曲,如同一位精心装扮、准备已久的舞者,终于踏上了通往“金色维也纳”的征途。作品寄出后,便是漫长而焦灼的等待。她强迫自己不再反复琢磨已经无法修改的音符,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音核”平台的宣传和自身状态的调整上。
江以辰那边的战斗则进入了白热化。“音核”平台的用户增长在经历爆发期后,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平台期。距离五百万用户的目标还差近两百万,而时间只剩下不到两个月。更棘手的是,随着用户基数扩大,平台运营成本急剧攀升,盈利却远未达到预期。赌约中“稳定盈利”这一条,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越收越紧。
办公室里,江以辰盯着后台数据,眼神锐利如鹰。他刚刚否决了一个通过降低音乐人分成来快速提升利润的方案。
“短期利益,透支的是平台的根基和信誉。”他语气冷硬,“我们要的不是昙花一现,是可持续发展。”
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更深度的商业合作和增值服务开发,亲自带队,没日没夜地与潜在合作伙伴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谈判。压力巨大,他抽烟的频率明显增加了,即使回到公寓,身上也常常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林清音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却从不多言,只是默默在他书房的茶几上放好润喉糖和温热的牛奶。
这天傍晚,林清音正在“辰音”的排练室,与几位合作乐手磨合一段新编的现场版《归途》,为可能的演出机会做准备。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李姐激动到几乎破音的声音:“清音!过了!初选过了!‘金色维也纳’组委会发来邮件,你的《丝路回响》入围最终决赛圈了!”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随即,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握着手机,怔在原地,眼眶瞬间就红了。周围的乐手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第一个拨通了江以辰的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他那边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正在会议中。
“学长……”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哽咽,“我……我入围决赛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他清晰而沉稳的声音,穿透了背景的嘈杂,直抵她心房:“嗯。意料之中。”
没有过多的激动言辞,但这句“意料之中”,却比任何赞美都更让她心潮澎湃。他永远是这样,用最笃定的信任,为她构筑最坚实的后盾。
“晚上回家庆祝。”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随即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