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看着平板上显示的警报信息和那个短暂消失又出现的信号点大致区域，眼神晦暗不明。他没有立刻派人去搜寻或质问，只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叩击声。

她果然还是行动了。在他划定的地盘之外，用她自己的方式。

这种感觉很微妙。一方面，他欣赏她的胆识和独立，这证明他选中的“变量”确实拥有超出他掌控的潜力；另一方面，一种被挑战、被隐瞒的不悦，如同细小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他的“琥珀”，似乎并不甘心只做安静的收藏品。

“加强那个区域的隐性监控，但不要惊动她。”程煜最终对特助下达了指令，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要知道她见了谁，做了什么。另外，对伊莎贝尔及其核心团队的物理监控等级提升到最高，有任何异动，立刻汇报。”

他倒要看看，这只试图飞出琥珀的飞蛾，能飞多远，又会遇到怎样的风雨。

两天后的一个雨夜，林晓接到了“夜枭”通过加密信道发来的见面指令——地点是城郊结合部一个即将废弃的货运码头，时间就在一小时后。

雨水敲打着车窗，模糊了外面的世界。林晓穿着深色的连帽衫，戴着口罩，坐在阿凯驾驶的一辆毫不起眼的旧车里，朝着约定的地点驶去。她的心跳平稳，眼神锐利，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以“幽灵”身份独自面对未知危险的夜晚。

码头空旷而破败，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摇曳，映照着堆积的集装箱投下幢幢鬼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水汽味。

按照指示，林晓独自下车，走向三号仓库。阿凯则在远处隐蔽位置策应。

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林晓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