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的目光在那条简短的信息和号码上停留了几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办公室的气压似乎更低了些。

“韩子峰。”他念出这个名字，语气笃定，带着一丝冰冷的厌恶。“他倒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他没有追问她昨晚的具体行踪，也没有对“直觉”二字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仿佛那只是韩子峰惯用的、毫无新意的挑拨。

“不必理会。”程煜将手机推回给她，目光重新落回加固方案上，“跳梁小丑而已。做好你该做的事，他掀不起风浪。”

他的反应，比林晓预想的要平静。是相信了她的说辞，还是……他早已知道，并且在等待着什么？

这种莫测高深，比直接的质问更让人心悸。

“我明白。”林晓颔首，准备离开。

“等等。”程煜叫住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轻薄如卡片般的黑色设备，推到桌沿，“把这个带在身上。”

林晓拿起那个设备，触手冰凉，看不出具体用途。

“最新的加密信号器兼紧急定位装置。”程煜语气平淡，像在介绍一件普通的办公用品，“‘方舟’项目关系重大，你的安全级别需要提升。它能在绝大多数环境下保持信号畅通，并且在遇到‘非常规’危险时，按下侧面按钮，我会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位置。”

监视，还是保护？或者，两者皆是。

他给了她一座荆棘王座，现在，又给这副王座配上了一道无形的电子镣铐。美其名曰保护，实则将她的行踪彻底纳入掌控。有了这个东西，她再想以“幽灵”的身份出现在任何地方，风险都将呈指数级上升。

林晓握着那冰冷的设备，感觉它重若千钧。

“谢谢程总。”她听到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然后将设备放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