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程煜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我们刚刚拿下的那个项目，后续的整合需要绝对可靠的人。我注意到，你最近启用了一批背景干净的年轻人。”

林晓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了！他在监控她的团队建设！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是的，‘方舟’需要新鲜血液和绝对的执行力。”她强迫自己冷静应对。

“执行力很重要，但忠诚……更重要。”程煜的声音压低，“林晓，我们现在的局面，容不得任何一丝不确定的因素。你明白吗？”

他在警告她。警告她不要试图培植过于独立的势力。他允许她强大，但必须在可控的范围内，必须在他的轨道上。

“我明白，程总。所有人员的背景和动机，我都会严格把关。”她给出了他想要的保证。

“很好。”程煜似乎满意于她的“识趣”，但话锋随即一转，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很像。都习惯在黑暗中行走，都清楚利益的本质，也都……渴望抓住一些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的话语像是在拉近距离，又像是在进行更深层次的试探。他是否也感觉到了那迷宫墙壁上的眼睛？还是在暗示他知道她私下里的调查？

“或许吧。”林晓没有否认，也没有深入，“但黑暗行走，更需要看清脚下的路，和……身边的同伴。”

她在提醒他，他们现在是同盟，一损俱损。

程煜低低地笑了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模糊。“同伴……说得对。”他顿了顿，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们脚下唯一的路断了，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假设，却更像是一个预言。

林晓握紧了手机，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如同血管般流淌的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