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那短短五个字——“我，程煜，还在。”——如同帝王盖下的玉玺，瞬间将会议室里所有躁动不安的野心与质疑碾碎成齑粉。通讯切断后，漫长的死寂笼罩着空间，只剩下一些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以及林晓指尖在桌面上规律敲击的、微不可闻的轻响。

她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用目光缓慢而有力地巡视着每一张脸，将那些惊慌、恐惧、不甘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尽收眼底。这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也是一种权力的洗礼。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陈董事和几乎瘫软的李副总裁身上。

“陈董事，李副总，”林晓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平静无波，却比任何厉声斥责都更具压迫感，“鉴于目前的情况，以及程总的明确指令，二位的职务暂时由副手代理。请配合内部审计部门，完成必要的审查流程。”

她没有说“调查”，而是用了“审查”，定性已然不同。这不是商量，是处置。

陈董事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低下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李副总裁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被两名闻讯进来的安保人员“请”出了会议室。

杀鸡儆猴，立竿见影。其余之前态度暧昧或心怀鬼胎的高管，此刻都正襟危坐，眼神躲闪，不敢与林晓对视。

“危机尚未解除，”林晓收回目光，看向全场，语气转为沉肃，“星轨资本的攻击不会因此停止，外部威胁依然存在。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各位能摒弃杂念，各司其职，共同守护瑞科的稳定。程总归来之时，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

她没有再多言，宣布散会。

人群如同潮水般无声退去，每个人离开前，都向主位上那个年轻得过分、此刻却气场强大的女人投去复杂的一瞥。

当会议室只剩下林晓和周总监时，林晓一直紧绷的脊梁才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瞬，指尖微微发颤。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耗费了她多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