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几乎忍不住垂下了泪来。
抛开杜如晦的才能,他与杜如晦私交也是极好,两人是君臣也是朋友,秦王时期,自己每每有放纵之举,杜克明不像其他人一样阻拦。
反而出谋划策,两人偷偷干过不少出格的事。
没想到,故人临去之际,依然担心自己太过劳累。
当了皇帝之后才知道,所有人都在关心他的决策是否正确,一言一行是否符合明君的标准。
却没有人关心他累不累。
唉,可惜杜克明早去啊。
李二收敛了心情,目光柔和:“朕与克明,情同兄弟,可惜他英年早逝。他虽去了,但朕也会把你们当亲子对待,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杜河心想,可不敢当你兄弟,当你兄弟的已经被砍了。
他低头不语,努力想起这辈子、上辈子经历过的伤心事,再抬头时,脸上一片悲切,眼里饱含泪水。
“微臣前段时间醉酒,摔伤了脑袋,今天在永兴街上,遇到卢国公之子程处墨、鄅国公之子张良绪等人。
“几人竟嘲讽微臣,微臣气不过,与他们争论了两句。张良绪说微臣头戴纱布,是不是在戴孝,又说他是我父,他尚在,微臣怎么戴孝。”
“陛下,我父为大唐呕心沥血,早早病亡,对得起国家,对得起陛下。张良绪黄口小儿,怎敢自称我父?”
“微臣受此大辱,与他们动起手来,几人竟将微臣殴打至此。”
“微臣……”
杜河离开椅子,在地上磕的砰砰响,额头红彤彤一片。
“替父不甘啊。”
太极殿内只有杜河的磕头声。
李二久久不语,张阿难大气都不敢喘,知道陛下要生气了。
果然,李二一脚踢翻案台,满脸怒气。
“岂有此理,莱国公国之栋梁,这个小混蛋也敢辱之!”
杜河一脸沉痛,“请陛下给微臣做主!”
李二一挥衣袖,“张阿难,你去传旨,叫程处墨、张良绪滚来见朕。”
随后转头看向杜河,目光柔和,“杜河啊,你先去偏殿休息,朕让太医给你治伤。等他们到了,朕必严惩不殆。”
“是,陛下,微臣还有一个请求。”
“讲。”
“微臣的婚事……能不能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