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朝中大臣穿着朝服,在承天门等候。
除了长安的官员,还有回京的外地刺史、都督,甚至还有毛发浓密的胡人,一片小广场上,聚集了数百人。
“族叔好……”
“族伯好……”
杜氏在朝中为官的人很多,杜河来得早了些,年纪又小,光顾着给族中长辈打招呼了,他找了个机会,溜到侧面才拜托。
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才发现是秦怀道。
杜河擦擦汗,小声道:“秦兄,可算找着一个熟人了,这宫宴怎么这么多人,不瞒你说,有些族中人我记不得辈分了。”
原来他年纪小性格憨,宫宴都由兄长杜构参加。
秦怀道笑道:“明日朝会,外国的使臣都要来贺岁,到时人更多。”
杜河和他站在角落里闲聊,秦怀道对他大为感谢,秦琼虽每天痛的嗷嗷叫,身体却渐渐好转了,只是需要静养,因此,宫宴也由秦怀道代为参加。
一个胖胖的文士从马车走下,他穿着绛红色的宰相朝服,行走之间,很有威仪,周围大臣纷纷向他行礼。
“长孙大人……”
杜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唐第一勋贵,他双眼细长,笑起来很和气,杜河却知道,他可是大唐第一阴比,心眼比芝麻还多。
长孙无忌身后,跟着一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他跟在身后,见到有人招呼,便拱手回礼。
正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这货刚娶了长乐公主没几年,又被李二升了官,目前正是得意时。
不过长乐公主回宫过年,此时并不在身边。
与长孙无忌同一时间到达的,还有另外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个瘦弱的老者,老者身材不高,眉眼之间,很是和善。
“房相……”
杜河也拱手打招呼,房玄龄对他爹有引荐之恩,两家颇有交情,而且房玄龄为人正派,一心为公,是个让他尊敬的人。
房玄龄向四周回礼,猛然看见杜河,朝他走了过来,杜河和秦怀道连忙收起心思,站直了身体。
“克明去世时,你还是孩童模样,一眨眼就成了,年少有为的少年郎。”房玄龄眼中满是欣慰,近些时间,这个故人之子,在长安出尽了风头。
“房伯伯过奖了。”
房玄龄过来叙旧,杜河也换了亲昵的称呼,只是这位国之柱石,夸自己年少有为,让他有点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