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杜文德在家中设宴,招待杜河。
酒过三巡,一个仆人匆匆闯进来,欲言又止,杜文德眉头一皱,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接说。”
“老爷不好了!韦猛带着人,闯进杜曲。”
杜文德一时间疑惑不解,皱眉道:“韦猛带人进杜曲干什么!”他还不知道牛头寺里,发生的事情。
“叔叔,且听我说……”
杜河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杜文德酒醒了一半,眼中闪出复杂神色,他没想到杜河,游览个寺庙,惹出这么大乱子,韦猛这厮出了名的混球。
他能当族长,也是心思果断的人,事情已经发生,那就没有退的理由。
“击鼓,族中所有男丁集合……”
杜氏祠堂前,立着一座丈高的大鼓,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挥动鼓槌,咚咚咚……沉闷地鼓声立刻传向四方。
一座房子里,一家人正在吃晚饭,女人听着咚咚声奇道:“郎君,你不是二月份才去服役么,怎么有鼓声……”
“这是……族里出事了!”
男人脸色一惊,立刻起身。
屋外街道上,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一个声音喊道:“凡我杜氏子弟,一刻钟之内到祠堂集合。”
男人冲到街上,无数火把长龙,往祠堂汇聚而去。
杜河站在广场,望着一个又一个精壮汉子汇聚而来,他不由得愣神,还是小瞧了宗族的凝聚力。
“叔叔,不若我连夜回城……”
今天是大年初一,杜河不想因为自己私事,惹得举族冲突。
杜文德挥手道:“不要多言,你是族中晚辈,我们定然会护住你,别忘了,我们身体里,都流着杜氏的血。”
“文德,出什么事了!”
一个披着外套中年男人快速走来,正是兵部侍郎杜伦,他听得外面马蹄声动,连忙赶出来查看。
杜文德简单讲事情说了一遍,杜伦大怒道:“韦氏竟然带人闯入,岂不是欺我杜曲无人,来人,打开兵器库!”
杜河一阵咂舌,这朝廷官员,真是亲族不亲国啊。
源源不断的人在各系长辈带领下,汇聚到广场,杜伦吆喝一声,带头冲进兵器库,几个护卫连忙跟上。
“只取棍棒,勿动刀枪!”
杜文德在后面连忙喊,杜氏现在数百府兵,都在家轮休,这帮军人若动起刀枪,那真要血流成河。
贞观时期,还是实行府兵制,除了镇戎军和玄甲军,其他各府甲士,每年只需三个月,上部队护卫京师,其他时间在家务农。
杜氏又是大族,族中马匹众多,不过一会儿,杜氏祠堂门口,聚齐数百骑兵,除了没有甲,跟正规军队没有任何区别。
祠堂广场上,火把烧得猎猎作响,战马打着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