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大军,从城南出发。
今日是除夕,明天就是元日新年,几个孩童穿着新衣,在路边嬉戏。想起去年一群人吃火锅,今年却只能在战场。
“过年了。”
“是啊。”
张寒目光飘忽,似在想念亲人。
杜河收起心神,数次大战,士兵们脸上都有疲色,本应该在幽州好好休整。但时间不等人,高句丽始终是刺。
他纵马狂奔,大笑道:“拿下蛮子,明日酒肉管够!”
“呜呼——”
士兵们保持阵型,仍发出附和叫声。军法官目不斜视,全当没有听见。
声音传到中军最末,驮马拉着各种军械。辎重兵赶着车,一边和身边伙计闲聊,几辆马车里听到响动,探出一个姑娘。
“小哥,你认得医学院的人么。”
被这软糯嗓音一喊,汉子嘴角压不住。
“认得认得,咱们营州伤兵多,都是她们治的。”
姑娘笑盈盈问:“他们那学校,怎么样?”
另一个汉子接口道:“咱大总管造的,肯定是好地方啊。人人平等,包吃包住不受欺负,还有夫子上课,就是不收笨蛋。”
“嘻嘻,谢啦。”
姑娘给他道谢,收回脑袋,她身边围满女孩,笑道:“都听到了吧,顶好的地方。烟儿姐姐,到时你当我们老大。”
赵烟儿拧眉不语,世上真有这地方?
……
幽州至固安很近,下午时,大军驻扎在半途,杜河带近卫离开。
苏定方深谙兵法,偏师在固安以北十里。只派游骑阻拦信使,他真真假假,高句丽人不敢动半步。
“恭喜大总管,拿下幽州!”
苏烈在帐外迎他,连连贺喜,“昨夜收到消息,我以为是叛军用计,核实再三,才敢相信这事哈哈。”
“全赖兄弟们舍命。”
杜河谦虚一句,两人把手进帅帐。一个刀疤汉子忙着倒水,眼中透着崇敬,这些是苏烈的亲卫,都是多年老卒。
苏烈笑道:“当初你任元帅,这帮崽子还不服。”
汉子忙道:“苏帅,俺是狗眼,看人难免低。”
杜河哈哈一笑,军中以强者为尊,苏烈挥手让他滚蛋,道:“大总管没带兵来,是对固安有想法了?”
杜河喝着茶水,才驱散身上寒意。
“先听听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