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是谁？是陈哲远？还是陈哲远这条线上更核心的人物？“海鳗”的层级太低，只知道“鼹鼠”的识别信号会在特定时间出现在特定地点，他们就是去那个废弃工厂附近接收信号并执行清除的！昨夜被发现的通讯，就是清除前的最后确认信号！

“陈哲远这条线，还有大鱼！”周正林立刻向王磊汇报，“‘鼹鼠’可能不是陈哲远！或者，不止他一个！”

王磊眼神锐利如鹰。深蓝之下的暗涌，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全力深挖！顺着陈哲远交代的所有资金链条、通讯链条、人事链条，给我一寸寸地犁！‘鼹鼠’也好，‘礁鲨’也罢，所有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必须连根拔起！”

就在全省科研系统安全风暴刮起之时，一份关于新能源战略研究院下一阶段“必要维持经费”的申请，绕过王磊，由科技厅一位分管副厅长签字后，直接送到了分管财政的副省长案头。申请理由冠冕堂皇：保障研究院基本运行，稳定科研队伍，避免国际合作项目彻底崩盘造成国际影响。

消息很快通过特殊渠道反馈到了王磊这里。王磊脸色一沉。陈哲远案尚未结案，涉案研究院账户刚刚冻结，安全复核风暴才起，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灭火”，试图用“维持运行”的名义，让资金重新流入这个刚刚被证明是“毒巢”的地方？这是对底线的试探！

他没有直接去找那位副省长，而是再次召见了科技厅厅长李振东。

“李厅长，”王磊的语气平静，却让李振东感到莫大的压力，“研究院的账户为什么还没冻结彻底？专案组的审计核查还没结束，安全评估正在进行，是谁批准打报告申请‘维持经费’的？这个时间点，动这个心思，是想干什么？”

李振东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暗骂手下人愚蠢，急于撇清：“王书记，这…这绝对是个误会！是下面具体办事人员理解政策有偏差，急于求成！我马上彻查！立刻撤回那份申请！研究院一切经费，严格按您指示和专案组要求执行！账户冻结得死死的，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进去！”

“理解偏差？”王磊目光如炬，盯着李振东，“我看是立场偏差！是责任心的偏差！陈哲远案教训就在眼前，血还没干！这个时候，任何试图绕过安全审查、让资金重新流入问题机构的企图，都是在玩火！是在挑战国家安全的底线！李厅长，科技厅的管理，看来还有很大的漏洞要补！这件事，你要亲自给我一个书面说明！”

李振东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后背湿透。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如履薄冰。任何一点“小动作”，在王磊这块磐石面前，都会被撞得粉碎。

王磊走到窗前，望向南方。此刻，在遥远的东南亚丛林深处，“破浪”行动的利剑应该已经出鞘。而在省内，清理“暗礁”、平息“漩涡”的战斗，同样进入了最关键的攻坚阶段。他深知，斩断“礁鲨”只是第一步，肃清“鼹鼠”的阴影，涤荡科研系统的沉疴，重塑安全的堤坝，才是真正的长远之战。磐石不移，利剑高悬，这场席卷深蓝与学海的惊涛骇浪，远未到平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