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虽轻，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二牛和陈支书头上！

二牛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脸色“唰”地白了，惊恐地看向王磊的脸。陈支书也猛地转过身，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厉声问：“怎么回事？！”

王磊的脸依旧青紫，双眼紧闭，但喉咙里那诡异的“嗬嗬”声却持续着，伴随着胸口极其微弱的、却似乎比刚才更用力一些的起伏。仿佛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对抗着彻底的死亡，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后一口气，痛苦地挣扎。

“他…他刚才…好像…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二牛结结巴巴，指着那枚纽扣掉落的位置，语无伦次，“我擦手…掉了个扣子…他就…就这样了！”

陈支书脸色剧变！噎住了？这要命的关头，要是被一个扣子噎死了，他找谁说理去？徐长林能活剐了他！他立刻俯下身，动作粗鲁地扒开王磊的嘴往里看，里面除了血沫空空如也。他又用力拍打王磊的后背，那虚弱的身体在他手下像一片落叶般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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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王磊配合地发出几声更加剧烈的呛咳，身体痛苦地弓起一点弧度，喉咙里的“嗬嗬”声更加急促，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卡在气道深处，正在耗尽他最后一点生命力。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被异物（那枚纽扣带来的联想）意外窒息的濒死者，将表演推向极致。

“妈的！蠢货！谁让你乱擦的！”陈支书又急又怒，对着二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还不快看看！是不是掉嘴里了？还是卡在喉咙了？真让他呛死在这，咱俩都别活了！”

二牛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凑过去。两人一个按着王磊，一个慌乱地在王磊口鼻附近摸索检查，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王磊冰冷的脸颊和脖颈。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王磊“窒息”的假象和寻找那枚“致命”纽扣所吸引。

王磊忍受着他们粗暴的动作带来的剧痛，精神却如同绷到极致的弓弦。他的左臂，那只被夹板固定、看似完全废掉的手臂，借着身体在陈支书拍打下痛苦弓起的瞬间，极其隐秘地、利用腰部极其微小的力量带动，极其缓慢地向内侧移动了寸许！他的目标，是陈支书因为俯身检查而敞开的裤兜边缘！那部老旧的手机，就在那里！

“没有啊支书！嘴里没有！喉咙也摸不到啊！”二牛带着哭腔，手指在王磊颈项间徒劳地摸索着，急得满头大汗。

“废物！再找找！是不是滚到脖子后面或者衣服里了？”陈支书也急了，一手用力扳着王磊的肩膀，想把他侧过来一点查看颈后。这个动作让他身体重心更加前倾，裤兜的边缘也微微张开。

就是现在！

王磊的左手手指，在夹板和肿胀的掩护下，如同一条濒死的蠕虫，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和意志，猛地向前一探！指尖瞬间传来粗糙布料和冰冷的金属触感！

他碰到了！裤兜的边缘！还有那部手机的硬壳一角！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震碎肋骨！巨大的希望和更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他的手指凭着本能和最后一点触觉的记忆，不顾一切地、痉挛般地朝着裤兜深处那冰冷的按键区域用力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