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他经常躲到操场后面的杨树林里。那里很少有人去,可以安心地啃冷馒头,不用担心别人异样的目光。
有一天,李静偶然发现了他:"你怎么在这儿吃饭?"
吴普同慌忙把馒头藏到身后:"这儿......清净,好看书。"
李静看看他手里的馒头,又看看他身上的旧衣服,似乎明白了什么。第二天,她"不小心"多带了一份菜,硬要分给吴普同。
"我娘做的酱豆角,可好吃了,你尝尝。"
吴普同推辞不过,只好接受。那瓶酱豆角他吃了三天,每次只夹一点点,就着馒头慢慢嚼。
深秋的雨一场接一场,天气转凉了。吴普同还穿着单薄的秋衣,骑车时冻得直哆嗦。李秀云翻出他去年的棉袄,袖子已经短了一截。
"先将就着穿,"李秀云缝着袖口,"等娘卖了这茬鸡蛋,给你买件新的。"
小梅的身体慢慢好转,但不能再干重活。她每天帮着母亲做些家务,喂鸡、做饭、缝缝补补。有时吴普同深夜学习,她会悄悄端来一碗热粥。
"哥,喝点粥暖暖身子。"
煤油灯下,兄妹俩相对无言。小梅的手因为经常干活已经变得粗糙,完全不像个十六岁姑娘的手。
最艰难的是凑生活费。每个月吴建军会寄回二百块钱,要供吴普同上学、家里开销,还要攒钱还债。李秀云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鸡蛋舍不得吃,要攒着卖钱;猪肉半个月才买一次,还尽买肥肉熬油;连烧的煤都要掺着玉米芯一起烧。
有一天,吴普同回家发现母亲正在哭。原来是小梅该复查了,但实在凑不出钱。
"要不...我先不去复查了,"小梅小声说,"我感觉好多了。"
"胡说!"李秀云擦擦眼泪,"就是借钱也得去!"
最后是邻居赵大娘借给她们五十块钱。去县医院的路上,李秀云一直念叨:"这钱得记着,等你爹寄钱回来就还。"
复查结果很好,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但来回车费又花了六块钱,李秀云心疼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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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第一场雪悄然降临。早晨起床,发现院子里积了薄薄一层雪。吴普同推车出门时,打了个寒颤。
"等等,"李秀云叫住他,从屋里拿出一条围巾,"把你爹的围巾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