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劈手夺过那份嘉奖令,扫了一眼,又看看孔捷惨白的脸和洇血的绷带,再看看自己手里那份关于新一团“待其异动”的简报。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憋屈猛地冲上头顶,
他狠狠地将那份嘉奖令拍在炕沿上,震得炕桌都跳了一下,
“嘉奖?李云龙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一种被深深刺痛的感觉:老子的新一团,老子的兵,在老子的被服厂绣花的时候,他刘川带着他们在鬼子心窝子里搅风搅雨,立功受奖,现在倒好,老子接手个被打残的发面团,他刘川还在琢磨等着掏鬼子的心肝肺。
他的眼睛死死扫过屋里每一个垂头丧气的独立团军官,那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脸上: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从今天起,独立团没有发面团,只有铁打的团,老子不管他刘川在长生口搞什么鬼,老子就在这杨村,把这摊烂泥,给老子重新捏成一块铁,一块能崩掉鬼子门牙的铁。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擦亮你们的招子,磨快你们的刺刀,鬼子不是会飞吗?不是有连发快枪吗?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钩子快,还是老子的刀快。
李云龙一脚踢开挡路的破板凳,叉着腰,挨个扫过站着的几个营连长,一营长黄志勇脑袋包得像个粽子,只露俩眼睛;剩下几个也是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
都他娘的给老子抬起头,独立团的旗还没倒,老子李云龙来了,这旗就得重新立起来,立得比铁还硬。
他一拍炕沿:都听好了,从今儿起,三条铁律。
“一、哨位,给老子翻倍,明哨暗哨流动哨,断崖狗都能在爬不上来,鬼子爬上来把你们剁了,给老子在断崖顶上也放哨,拴根绳吊下去也得放,眼珠子瞪大点,耳朵支棱起来,再让人摸进来,老子先剁了放哨的脑袋。
二、李云龙手指头几乎戳到黄志勇鼻子上,“训练,别他娘的再练你们那套花架子,战场上鬼子跟你讲规矩?练什么?练挨揍,练挨饿,练在泥地里打滚,练夜里不开灯拆枪装枪,练刺刀,往死里练,练到胳膊抬不起来为止,明天开始,老子亲自盯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三、他目光扫过所有人:招兵,给老子撒出人去,周边村子,只要是带把的,没投鬼子的,都给老子招进来,缺枪?老子去旅部哭,去老总那闹,人,老子现在就要人,把独立团这口气,给老子续上。
吼完,屋里死寂。参谋长挣扎着想说话:“团长……伤员安置……武器……”
“伤员老子管,李云龙一挥手打断他:武器?鬼子手里有,抢啊,还等着天上掉馅饼?”他目光转向角落里一个瘦高个、眼神还算清亮的年轻排长,“你,叫啥?”
报告团长,一排长,王喜奎。瘦高个挺直腰板。
李云龙一指他,“从今天起,你暂代侦察排长,带上你的人,给老子把杨村周边,犄角旮旯,所有能藏人的耗子洞,都给老子摸一遍,鬼子不是飞上来的吗?找,给老子找出他们爬过的绳头,蹭掉的皮,一根毛也不能放过。
“是,团长。王喜奎眼中闪过一丝光,大声应道。
“散会。李云龙大手一挥,像赶苍蝇,“都滚出去,该干啥干啥,丧气脸给谁看,老子看着烦。
众人鱼贯而出,屋里只剩下李云龙和参谋长,李云龙走到炕边,抓起孔捷留下的旧水壶,灌了一大口凉水,抹了把嘴,目光落在墙角靠着的一支三八大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