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昱顿时红了脸,直挺挺坐着。
洞穴内十分安静,睚眦慢慢放松下来。
少倾,睚眦轻咳了一声,他的声音有些懒散,仍是闭着眼睛。
:“我刚才做噩梦了?”
九昱:“嗯,你好像经常做噩梦,我都见过好几次了…”
睚眦忽然睁开眼看着九昱,九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九昱:“就…之前睡在一起的几次…”
九昱见气氛尴尬,赶紧话锋一转:“我听毕方嬷媪曾说,你不喜与人同屋同榻,便是因为这个吧?”
睚眦闭上眼睛:“这是我小时候留下的病根。大夫说是因为受了强烈的刺激,导致神游物外、魂不附体,没办法治愈,只能随它去。”
九昱:“强烈的刺激?”
睚眦:“我阿母被带走的那一夜,我就在那里。”
九昱一惊,她想到了多少年前,这一幕,也曾发生在她的身上。
树林的空地上堆起了两个火刑架子和柴火,其中一个火刑架子上绑着沙兰朵。
大火正吞噬沙兰朵。
沙兰朵已经被折磨得没有力气,却依然痛苦嘶喊:“小云朵快逃!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小云朵挣扎着哭喊:“阿母!阿母!”
九昱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我以前也常常被噩梦缠身,夜不能寐,后来便寻了医官,服了中药,渐渐好了。得空,我也陪你去看看吧,毕竟睡不好,伤身伤神。”
睚眦:“不去。”
睚眦回复得坚决,九昱好奇:“为何?”
睚眦:“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的弱点。发现我弱点的人,要么已经被我杀了…”
睚眦奇怪地看着九昱,九昱不明所以。
睚眦:“要么就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对我负责。你选哪种?”
九昱这才意识到,睚眦是在耍自己:“你又耍我?”
睚眦嘴角弯了弯,又往九昱身边挪了挪,九昱正想起身,睚眦一把将九昱按住。
睚眦:“别动。你再乱动,我就要做点什么了。”
九昱立刻僵住。
睚眦:“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我曾试过酗酒,你猜怎么着?可解千愁的酒都无效。我若是累极了,就找医官要一副蒙汗药饮下,大睡两天两夜,只是醒来后脑子总是不清醒。”
九昱:“你别吃那药,肯定会伤身体。”
半晌,睚眦都没有回应,再一会,便传来他慢慢的呼吸声,像是睡着了。
九昱低头看着睚眦,犹豫了一下,随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睚眦的手。
“若是你阿母今夜有感回来看你,那我就告诉她,你长大了,不再是一个人了,也不再害怕,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让她安心。”
柴火照映下,睚眦红了眼眶。
两人静静依偎着度过了一夜。
次日一大早,九昱睁开眼,发现居然已经天亮了。
睚眦的声音从自己的肩膀处响起:“醒了?”
九昱:“你好些了吗?”
睚眦依然靠在九昱肩膀上:“嗯。”
九昱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和睚眦的手紧紧拉在一起。
九昱想松开,却发现根本挣脱不了:“那个,你松开。”
睚眦举起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嘴角一笑:“好像昨晚,是你拉着我的啊。”
“唰”地一下,九昱满脸通红。
睚眦将手松开,笑着看着尴尬的九昱。
九昱转动着脖子,伸展着肩膀:“好酸啊…”
睚眦站起来,逼近九昱:“夫人昨晚到底对我做什么了,身体如此疲惫?”
九昱从脸到耳朵根都红透了。
她越是这样,睚眦越是忍不住笑。
九昱:“你笑什么?”
睚眦忽然收起笑容,正经起来,一把将九昱拥入怀中。
“我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了。”
九昱忽然心头一怔。
云朵掏出红宝石:“小树阿兄,你可不能把你的那枚弄丢啊,弄丢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小树:“我不会让你找不到的。”
九昱的头又一次疼痛起来,这一次比以往都要更强烈。
九昱打了一个趔趄,睚眦赶紧扶住:“你怎么了?”
九昱的眼睛开始有些模糊。
云朵:“你是我捡回来的,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