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金川之战,你们随我出生入死。"莫罗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我何时让你们白白送死过?"
这句话让三人神色稍缓。确实,去年征讨金川土司时,莫罗带病指挥,任何时候都身先士卒,待手底下的士兵也都十分友善,从来没有什么架子。
"都记住了吗?"莫罗环视三人,"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属下谨记!"三人齐声应答。
莫罗忽然沉默,目光投向远处的蒙古包群。太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血色。"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狠毒?"他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达尔罕毕竟是我准岳父,我却选在他寿辰这天送他走..."
草原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风掠过草尖的沙沙声。三名侍卫屏住呼吸,谁也不敢接话。
"呵..."莫罗突然自嘲地笑了,那笑声比哭声还难听。"走吧,现在时候还早,到了之后先吃饱喝足。"他猛地扬鞭,鞭梢在空中爆出清脆的炸响,"毕竟...如果失手,这也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顿饭了。"
骏马嘶鸣着冲向蒙古包群,四道身影在夕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如同四把出鞘的利剑,直刺向那片祥和的营地。远处,欢快的音乐声越来越清晰,而死亡的气息,已然在风中弥漫。
马蹄声渐歇,莫罗勒住缰绳,目光扫过眼前的蒙古营地。环形木栅栏围出一片开阔地,二十余座蒙古包错落其间,炊烟袅袅,隐约传来马头琴悠扬的曲调与人群的喧闹声。
三名蒙古守卫站在营门前,腰挎弯刀,眼神警惕。见站住!"三名守卫横刀拦住去路。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左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皮甲上沾着陈年血渍。他眯眼打量着莫罗的狮子补服,突然啐了口唾沫:"穿得花里胡哨的,哪个部落的?"他们虽不识官服品级,但见莫罗一身锦缎补服,自然知道是朝廷来人。然而,达尔罕贝子与俄罗斯人往来甚密,加之清廷对于这种草原部落一向是以笼络为主,所以这些守卫对清廷官员并无多少敬畏。另外一人上前一步,粗声问道:"问你呢,你是何人?"语气十分不善。
色勒闻言,顿时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大胆!此乃朝廷镶蓝旗副都统莫罗大人!你一个小卒,也敢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