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盖还在跳,汤还在冒泡,洛璃刚吹凉一勺,递到灵物前。
那缕金光轻轻一卷,把汤吸了进去。
下一瞬,整颗灵物核心忽然亮得刺眼,像是被什么点燃了。洛璃手一抖,勺子差点掉进锅里。
“哎?”端木云往后一仰,“它吃完了还返现?”
话音未落,金光如蛛网般从核心蔓延而出,精准缠上洛璃掌心那道金纹。她还没来得及缩手,一股温润却无法抗拒的力量顺着纹路直冲心口,撞得她胸口一震。
“它……它动手了!”公孙宇猛地站起,玉简脱手,“这是传承?!”
洛璃没回答。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像被钉在光柱里的秧苗。金纹滚烫,树形印记在衣下灼烧,仿佛有无数根须从她心脏往外扎,一路连进桃源空间的灵壤深处。
灵物的光芒越来越盛,金丝如雨,尽数灌入她体内。
“别动!”慕容雪一把按住想冲上前的端木云,“这是认主仪式,外力介入会引发反噬!”
“可她脸都白了!”端木云急得直跳脚,“你看她手指头都在抖!”
确实。洛璃的指尖泛青,经脉像被犁过一遍,灵力乱窜,五感开始错乱——她听见桃源阁的檐铃在响,又像是震心草开花时的裂壳声;眼前闪过灵物金光,却又叠着她现代厨房里炒锅冒烟的画面;鼻尖闻到的是破障羹的药香,舌尖却尝到空间里刚熟的甜露瓜。
记忆和远古信息混成一团,像被倒进搅拌机的种子。
“糟了……识海要撑不住。”公孙宇盯着她抽搐的眼皮,“信息量太大,她得找个锚点稳住神识!”
端木云一拍脑袋:“锚点?那不就是种地嘛!”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嗓子就喊:“洛璃!你上个月种的那批月华藤,今天发芽了!三片叶子!紫边!特别精神!”
没人笑他傻。
下一秒,洛璃猛地吸了口气,瞳孔一缩。
识海里,那堆狂暴的灵力流突然被她当成“待育苗种”,自动分类——粗壮的归“根系期”,细弱的划“萌芽期”,躁动的标“移栽风险”。她按生长周期导引灵力,一缕缕送进经脉,像给田垄浇水,不急不躁,一步一印。
“她稳住了!”慕容雪松了口气。
金光仍在注入,但洛璃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由白转润。心口的树形印记不再灼痛,反而像吸饱了水的嫩芽,轻轻搏动,与灵物金光同频。
桃源空间内,阁楼微微震颤。后院那片从不发芽的黑土区,一粒从未记载的黑色灵种悄然裂开,探出两片泛着幽光的嫩叶,叶片上浮现出与洛璃掌心相同的金纹。
“反哺开始了。”公孙宇盯着自己手腕上蔓延的绿意,“她把多余的力量导回空间了!”
果然,随着洛璃体内灵力趋于稳定,金光注入速度放缓。灵物核心的光芒微微黯淡,像是耗尽了力气。
传承完成。
洛璃缓缓睁眼。
那一瞬,空气仿佛静了一拍。
她的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是厨娘看火候的专注,也不是农人看苗情的耐心,而是一种……根扎大地、叶触苍穹的沉静。